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玉如虹呵呵直笑，戒嗔啊戒嗔，跟我斗你可差远了！

第8章

日落西山鸟归林，天际余虹尽消，只剩黑夜来临前的幽蓝与灰白。

眼前群山连绵，一重又一重。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下马，牵着马儿往山上走，他们正是坟如虹等人。

“各位，前面还有三座山要翻，今日天色已晚，在下知道这山上有一山洞可以容身，不如今晚在此休息，明早再上路如何？”西门瞟了眼心不在焉的玉如虹，觉得有必要征询众人的意见。

金龙帮位处太行山，弟子们行走江湖大多在中原一带，很少到江南走动，既然有人熟悉此处地形，自是听之安排。

玉如虹看天色确实已暗下来，也就随他走去。

一路上，戒嗔的嘴巴似让针给缝上，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可能为了赶路之故，金龙帮的弟子话亦不多。后者之于玉如虹是好事，免得他说些言不由衷又毫无意义的废话！

山路是不平了点，却足以让马行走，夜色降临时，众人已到了山洞。

山洞是自然岩洞，洞窟倒是很大，容纳十几人十几匹马后尚显宽敞。里头漾着一泓碧水，清澈的泉水顺着石缝蜿蜒滴落到浅水潭里，以出格外清脆的“叮咚”声，积水却不知流到何处。前半洞窟较为平整，且铺着不少枯草枯叶，说明有人曾在此过夜，连树枝干柴都遗下不少。

有人取火点燃木柴，幽暗的山洞顿时明亮起来，火光掩映中，玉如虹更是美的不像真实的，看的金龙帮众弟子又是一阵晕乎。如不是早知他是武林盟主，众人实难想像他是个少年。

玉如虹何其敏锐，对众人的目光报之冷笑，直到他们恍然回神，才似笑非笑道：“各位，山洞里的干草枯叶可不够我们十几个人睡，柴火也不够，然后弄些野味填肚子，我们分工合作。”

于是诸人捡柴的捡柴，打野味的打野味，留下两个姑娘在山洞里守着火堆。

许久之后，戒嗔和北冥一人背着一捆木柴回来，就是燃上两堆也烧不完。到了山洞后见到金龙帮的弟子已经回来，贺青在帮两个姑娘铺干草，其他人则宰割清洗刚猎回来的野兔和山鸡……

戒嗔见到后脸色顿变，青了又白，张了张嘴，终究难忍浓重的血腥味，放下干柴后直奔洞口，深深吸一口气。他本想劝众人不要杀生，转念想到他们确实肚子已饿，且这时节山上也无可充饥的野果，再者他们荤素不忌，让他们饿肚子总行不通，是以他没有开口，但那并不表示他能接受。

仰着凝望半圆的明月，不由低叹世事难料。本以为他这一生，只有青灯木鱼陪伴，似古井一般永无波澜——他习惯这种生活，喜欢这份恬淡宁静、与世无争的生活。老天却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不，佛家云：此乃劫数。此劫不但令他破了色戒（虽然很难定断，他却是如此认为），还要留在令他破戒之人身边，时时提醒自己曾犯下的进错，在心中深深刻下这极欲忘怀的不堪往事……

“戒嗔，你站在这里做什么？”玉如虹与西门才回来，手上拿着几样猎物，却见到戒嗔失神地望着月亮，淡淡月光映着他，浑身竟然折射出一圈光晕，清雅而迷离，似乎他随时会在月光中消散。想到此，玉如虹心中一紧……

听到叫唤，戒嗔收回目光转向他们，落点却是他们手上的猎物——人似乎总免不了要杀生啊！戒嗔拢起剑眉，一声微弱的悲鸣引起他的注意，凝目望去，是玉如虹手中的一只大型鸟类，不时扑腾翅膀挣扎着，乌黑圆亮的眼眸全是惊慌，一声声哀鸣深深触动了他，不管如何，至少趁它还活着救下它！

“把它给我！”戒嗔朝玉如虹伸出手。

原以为玉如虹定不会给，不想他二话不说就塞到他手里，坏笑着调侃：“戒嗔，你要帮忙拔毛么？那倒省去我一番工夫。”

拔毛？戒嗔难以置信地瞪他一眼，转过身往洞内走去。

见到三人进来，里面诸人打个招呼，取过烤熟的肉的递过来——

戒嗔皱眉，答了句“贫僧不沾晕腥”，急着坐于火堆前检查大鸟的伤势。这是一只南方少见的黑鹰，被伤了翅膀根部，伤口极细约一指宽，想不出为何物所伤，暗红的血正慢慢地流出来，染了他满手血迹。

玉如虹和西门放下死去的猎物，到潭边净手后才接过烤肉。西门边吃边和北冥说起打猎时的趣事，原来那只鹰是在捕捉到猎物后正欲回巢时，被玉如虹发现一剑射下来的，正所谓“一箭双雕”，黑鹰和它的猎物都归他们所有。

“戒嗔，吃点东西。”玉如虹将烤肉递给他。

戒嗔摇摇头，捧着黑鹰来到水潭边，动手为它清洗伤口，受到冷水刺激，已经奄奄一息的黑鹰又扑楞扑楞扇动起翅膀。

“别动，别动，伤口会流更多血的……”戒嗔轻抚着它的背部，柔声细语，也没想它能否听懂。不过，怪的是黑鹰显然接受了他的安抚，竟也不再挣扎了。戒嗔继续清洗它羽毛上的血迹，然后抱着它回到火堆旁，浑不知十几个人的目光全停在他身上，只焦急地看向玉如虹：“你身上有没有金创药？”

玉如虹沉下脸，不悦之色显而易见。这个戒嗔，一路之上不理他也罢，为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黑鹰竟然两次主动跟他说话，这只鹰就有那么重要么？不觉中，他的目光变冷，扫向那只被戒嗔捧在手心的黑鹰，提出要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