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挡住火辣辣的太阳,看向巍峨城楼,伸手指着三个大字,结结巴巴:“百……百……”
江玉树微微一叹:“百、邑、城。”
“平日叫你温习功课,你不用心,书到用时方恨少。”
谢易牙惭愧的低了低头:“公子,我知道错了。”
“手心!”
“啊?公子,我知道错了,日后我一定好好认字。”谢易牙大惊过后哀求的可怜。
江玉树不为所动:“百邑城巍峨多年,你竟不识它,说出去也不怕世人笑话为师收了你这样的徒儿!”
“不是还没行拜师礼吗?”谢易牙小声嘀咕。
“什么?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易牙知错了。”小心翼翼伸出手掌,一道碧玉色彩落下,“啪”的一声。
“啊!疼~~~”好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孩子迅速用手掌捂住嘴巴,眼中泪水滚滚。
“公子,我知道错了。日后一定好好认字。”
冷冷的声音在火热的骄阳里响起。“记住今日的话,纵使学医,也要识认千字,否则如何救死扶伤?
“嗯嗯。”忍着泪水,谢易牙点头如捣蒜,手掌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也昭示了自己的不堪,辜负了公子的一片苦心。
“你记住就好。”
将近一月奔波,百邑城终于到了。
感受古老城池的雄浑壮阔,气势磅礴,不由自主再次呼出一口气。
百、邑、城!
“进城!”
白衣水袖轻翻,谢易牙紧握玉箫,牵着江玉树进了百邑城,将才在城门口的一幕让守城士兵难忘。
那温润坚毅,风华潋滟的人究竟是谁?
江玉树进城时,众将领正在赵毅风耳边大吐苦水。听着众将暴躁,撒泼、蛮横、无理的话。赵毅风面无表情,沉寂的像一座木雕。
可当听说营帐外有人来找,一向傲然端肃的赵毅风竟然深情一笑。急切的步伐带起一阵疾风,掀落了案几上的行军地图。
众人目瞪口呆,美丽的姑娘来寻郎君了吗?主帅一向霸气镇定,冷傲端肃,这状况不对啊……
揉了揉眼睛,缓了缓了思绪,反应过来后,营帐中早已经没有了赵毅风的影子。
军营外,一个白衣少年淡然站在戎装在身的士兵中间。
耀眼的白,纯洁的白,夺目的白……
圣洁的不忍去触碰,似是已经静候千年的谪仙。
清俊无波,幽柔清冷,温润谦和,一如一朵迎风炸开的空谷幽兰,寂静生香,遗世独立。
墨发轻飞振起,感受到他铺面而来的灼热气息,江玉树紧了紧手里的玉箫,手竟然有一丝颤抖。
嘴角一抹异样的弧度,仿若轻昙微绽。
——虽是昙花一现,却还是足以令天地掩华,一如春风邂逅一池春水,荡涤天涯尽头的温柔。
谢易牙静静站在江玉树身边,睁着水灵灵的眼睛,不满的打量着赵毅风,玉箫被握的越来越紧,因为他知道下一刻赵毅风就会渡过自己手里的玉箫,把公子牵走。(莫名想笑,牵走)
赵毅风心中欣喜,轻柔一笑:“玉树……你可……安好?”
没见面之前,无数的委屈、无助、心酸、害怕、都想告诉他。
他说过的会护自己周全,甚至懂自己的失意落寞,都想告诉他,他的深情鼓励,支持理解,他都知道,也会珍惜。可当真正再见,所有的话只能汇成一句‘你可安好?’,剩下就是定定的凝望,听风把岁月的歌来唱。
江玉树的声音剔透如流水,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的两个字:“安好。”
后续出来的将领向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声像油锅里的水,不绝于耳。
“玉树一人,胜似朝廷诸将,可挡半城烟沙!
赵毅风的声音本就浑厚有力,这样豪迈大声道来,又多了一份震慑众人的狂放和奋战沙场的铿锵!
江玉树一怔,不由好奇轻声一问:“为何是挡半城烟沙?”
赵毅风淡淡一笑,近距离凑近他轻轻说:“你一人撑全城,未免太辛苦。剩下一半我来挡!”
江玉树听后笑笑。
然后,两人就不再说话了。
赵毅风深情地凝视着眼前的人,江玉树默默感受那道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相对沉默,且听风在两人间静静游走,吹起白色的衣与玄黑的袍。
谢易牙的预感与不满成功得到验证。
赵毅风霸道的度过自己手里的玉箫,紧紧握住,不留转圜余地,牵着江玉树。
众人目睹了冷傲霸气端肃且身份尊贵的赵毅风亲手将白衣男子牵入帐中,白衣少年眸光无华,可看自己主帅纡尊降贵亲自牵着他。众人都在猜测和好奇:他到底是谁?和赵毅风是什么关系?
众人好奇、吃惊、不解、迷糊的表情全都落入赵毅风眼中,只听他有力一句:
“这位是‘清玉公子’,也就是本帅说的‘神秘圣人’,有他,百邑危机可解!”
“啪!”的一声,帐中茶杯落地。
“他?我耳朵没出问题?
“没疯癫吧?”
“上苍啊,这就是那个神秘英豪?”
“主帅,你何来自信助百邑度过危机?”
所有将领的眼睛齐齐看向江玉树,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窟窿来。
江玉树淡定悠然,静坐品茶,对那些灼热的视线,他看不到。
所以他的选择是——无视!
和瞎子对视,那不是白费力气吗?
瞎子最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