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欣德出来了。只是眼神复杂,看不出是喜是忧。
任壬盯着她手上的玉佩,觉得眼熟。恍然想起太后手边经常佩戴的玉佩。
那正是另一半。
救灾
废墟、荒芜、杂乱、一无所有,这些是任壬一路走到灾区,脑子里回旋不停的词语。抬眼望向前方,楼阁倒塌,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荒无人烟,只有几个身手好的壮士在不停的掀起残余的石头木梁查看,希望看到可以生还的人。
欣德公主摸着一根已经折断的柱子,喃喃自语道:“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中心地带,就已经遭受如此惨重,不知道前面又会是什么人间地狱呢。”
身后那位道姑早就醒来,见到欣德时见其气度不凡,料想必定不是等闲之辈,于是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希望能与欣德同行。
原来这位道姑姓木名异,刚出生被父母抛弃,一位道长收她为徒将她带回道观,住在一处仙云缭绕的山林。道家一向信奉乱世出山太平修炼的原则,这次天灾亦不例外,只是每逢灾祸出山,师傅总是留下她看家,带领一众子弟下山救人。四天前夜里,她正好好打着坐,忽然听的山林间有人呼救便出道观查看,循着声音误打误撞,不知不觉就下了山林。
刚出山,便感觉到地动山摇,时已半夜,山下一些百姓酣然入梦怎知梦中大祸临头,她便急忙闯进去叫醒所有人。正在她想带领百姓去别处空地避乱时,一块石头滚下来正砸着她,晕了过去。她贸然离山,不知如何返回,便想同欣德一起去找师傅。
任壬看她从未出山,不谙世事什么都很新奇,活泼好动问这问那,又一路上救治扶人比随行太医都厉害,心下佩服生出些亲近之意。
众人正发着呆,只见前方有几抹黑影迅疾而来,欣德公主一改愁容,神情肃穆。
“回禀公主,属下将周围全部勘察了一番,发现灾情最严重的是毗邻昌炎的几个小镇,昌炎只倒塌了很少的房屋,几乎无人伤亡,走近一看才知道有高人护佑,除此之外,昌炎附近一圈所有地带全部损失惨重,几无一人生还的可能。”为首的语气淡然,神情诚恳。
木异听如此说,便问:“那我们从这儿去昌炎,路上可方便?”
黑衣似是诧异。欣德公主淡淡道:“这也是本宫想问的。”
“此行去昌炎,有一桥摇摇欲坠,有一处山石堆积,都不利于行,”黑衣一顿,“只是属下回来时,已经有人在恢复这两处了。前方灾情严重,公主金贵之身,请公主三思。”
“天灾面前,众人平等,无须多言,带路。”
刚刚爬上一块石头,任壬累的以手捶腰喘息不止,坐在石头上就不想动了。程贤抹着汗,奇道:“这不过三月天气,我竟然出了这么多汗,哎,公主在写什么?”
任壬看过去,欣德公主神情严肃,一身素衣,正趴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写东西。见任壬一主一仆好奇的眼神,欣德说:“后方粮草因路难行,势必要停下来整理道路,本宫已经写了封信给皇兄调派人手,说明这边的情况,再由这些官员从周边带自愿而来的壮丁,从这些受灾严重附近的地方采买用品木料,搭建临时住所,昌炎既然没事,势必要提供必需的粮食衣物药品,本宫要亲自监督。这一封,是家书。”
任壬心下了然,大批救助物资如果从京城而来,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并且京城路远,到这里已是时日难测。这些物资对灾区是救命,对别处那就是利益。
若是从附近采买,不仅救人及时,官府出银高一些也是有利于各大粮站药商,利益均沾,而附近物资被购买一空势必向其他地区采买,在正常价格下一层一层递推,将天灾变成一次大好的商机,百姓自然是喜闻乐见。
若是有官员处心积虑c,ao纵价格,一定会引起一些人不满,联名举报,圣上不是昏君自然会办。至于最近的城镇昌炎,有高人在,又有公主大驾光临,一些人不是自愿也希望能出人头地为上分忧解难,大批前来协作重建,更重要的是,公主在此,贪官难做。
再说这次灾祸严重,稍微有不当之处都会引起暴动。公主身在此地,一封家书报平安也是正常。还有……任壬看向木异,太后也是很想听到这个消息吧。木异看不见任壬的目光,正在缠着黑衣大哥问八字生辰,黑衣小哥满脸通红抵死不开口。
一路上只休息两次,没有马车没有马,一路奔波,傍晚时终于到了昌炎。
还没进镇,镇口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任壬同欣德对视一眼,停住脚步。这些人,恐怕是周围来避难的百姓。之前一路过来都荒无人烟,不想竟是躲到了这里。
黑衣向公主示意,便飞檐走壁,身后木异叫到:“我也去!”立刻也登上屋檐,飞跃紧追。黑衣身子一晃,加快速度,往中心去。
不多时,一条窄道缓缓出现在人群中央,县令领着一干衙役差使匆匆赶来。
“不知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两边百姓听闻齐齐跪倒,不敢发出一点杂声,但眼睛里全部都是闪着光。
“敢问公主,这位是……”任壬站在欣德身边,四处打量昌炎街市。县令瞧着眼生,不知如何称呼。
“圣上亲封青禾公主,县令该是有所耳闻的,这次一起陪本宫前来是帮忙救助,体察民情,这次路上难行,粮草在后方,还要整治道路,县令这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