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殊还听人说,阴阳道上有艳鬼魅魔出没,一不小心,既是万丈深渊。
……
他知道阴阳道有许许多多的传说,但是他永远也不知道它会是什么样子。有人说他眼里的阴阳道才是真正的阴阳道,因为,他是它的主人。但很不幸,他的眼里,只有一片漆黑,是冥灯,照亮了去路,他仅仅只是按着冥灯走罢了。
每个人走阴阳道,大概除了他,都会见到一些东西吧。
所以……
才和谐了那么一会,小鬼便不再安静。
“皇兄!”小鬼急切地叫,在漆黑中惊不起回音。柳下殊见他死死攥着他的衣摆,小脸皱成一团,使劲往他身边靠,根本不敢看周围,然而,周围明明是一片漆黑。“快滚开啊啊啊!我只要和皇兄在一起啊!”他快哭了。是有什么吓着他了。柳下殊停下脚步,小鬼这样贴着他的大腿,他根本不能走。微微犹豫,倾身把小鬼抱起来。小小的,软软的,却充盈着巨大的鬼气。他只是匝着小鬼的腰,小鬼忙不迭地贴上来。
他只能这样安抚他。这,个,倒,霉,的,皇,子。
比起他来,柳下殊觉得自己算幸运。所以,他不介意对这个不幸的孩子报以同情心和一定的宽容。但这不是他抱小鬼的理由。他并不是乐于肢体接触的人。可是,如果不抱一下他,柳下殊觉得小鬼可能会十分的不安,莫名的,就影响到了他。这才是主要原因。不是同情和宽容。这种奇怪的品质并不是柳下殊所具备的。
抱一个人也不是件难事嘛。柳下殊想。小鬼的身子抱起来感觉很不错。他人真的很小。但是,他连他为什要安抚他的理由都没有。
而他所能做的安抚,也仅仅是抱着小鬼而已。而抱,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即使小鬼在叫,在哭,他也只能看见一片漆黑。柳下殊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小鬼前行。
第一次,柳下殊觉得他看不到别人眼中的阴阳道也许不是一件好事。
柳下殊走阴阳道,没有一次,比这次还慢。小鬼总是怕,也总是哭叫,他自己没意识到他在哭。走了那么远的路,他一直被惊吓。柳下殊都觉得难以忍受的是——你特么被吓了这么多遍,居然能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吧,他看不见阴阳道。也不能断言小鬼是被同一种把戏吓着。但是他就是很难以忍受。
他总不能甩下小鬼。别说他没有试过,结果是那个小鬼根本没法子跟上来,只会在原地哭。他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抱起他。
柳下殊在抱小鬼的时候有想过,他应该带个鬼车鸟出行的。听说那东西吃小孩。
不过也就是想想。
一路走得吵吵闹闹,却也是意外地多姿多彩。从那个小鬼的脸上,他能看到一个陌生的阴阳道。
当柳下殊习惯抱着小鬼了之后想,阴阳道的永远漆黑,有个小鬼很热闹——才怪!!他怎么可能还想着再来一次!!!
到了冥府的时候,应该说小鬼刚从阴阳道走出来的时候。他直接晕倒了。
柳下殊连忙接住了小鬼。正如他在阴阳道练出的抱小鬼的技巧——单手匝着小鬼的腰。这回小鬼昏着,没办法一直贴着柳下殊,被柳下殊匝着腰,脑袋就后倒向下。柳下殊就用这种令旁人看着都难受的姿势把小鬼就这么“抱”到了地府,先去阎王殿,见了阎王。
阎王殿上空荡荡,却是十分热闹。阎王伤神地喝着酒,头疼地看着争执不休的鬼差。其实鬼差不多,也就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但捉鬼的可不知他们四个。他们每天要争论的就是给不给那些帮鬼差捉鬼捉到了连鬼差都快没工作的生灵薪水。
“我看应该给!毕竟人家帮了忙。”牛头说。它一向忠厚。
“给?”马面提高了声音,尖锐得刺耳,“给了他们薪水我们吃什么!统统喝西北风去吗?”
“可,可是人家帮了忙……”牛头委屈的说。
“帮帮帮!谁要他们帮来着!堂堂地府专业人员还捉不了鬼?”马面继续高昂。
“但……”牛头词穷。
黑白无常靠边站不说话,最后是被吵烦了的黑猫从阎王的案桌上抬头,冷冷扫过。一时寂静。它冰冷的瞳孔直直盯着来到的柳下殊
“掌灯使来了,可是拿到鬼见珠了?”
阎王不知何时起身看着柳下殊发问。顶上冠冕随他坐直竟有了一丝巍峨气度。刚才这人分明还在喝酒。柳下殊怀里抱着小鬼,摇摇头。
阎王挑了挑眉。等他开口。
“我找到了被鬼见珠砸到的人,他身上有鬼见珠的气息。”柳下殊淡定的说。
一时静默。
“啊哈?!”阎王要笑不笑,脸绷得十分之……诡异。“掌灯使……你不要开玩笑啊。”
柳下殊淡淡看了一眼阎王。
“若不是如此,阎君以为如何?”
“鬼见珠丢失,阁下以为在这孩子身上?这……鬼见珠乃鬼之怨气而生,是天地的造化,是冥界的珍宝,但凡是此类灵物,降临人间,多是匿入深山巨谷中……怎会这么偏巧的,”阎王声音有些诡异,要笑不笑。“砸到人?”
柳下殊漠然地放下小鬼。昏倒的小鬼在冰冷的地砖上蜷缩着。他被放下时还紧紧抓着柳下殊的衣襟,但是这人一点点用力把小鬼的爪子掰开,面无表情地站直。
“这我倒是要问阎君了。”
“嗯?”
“为何不告诉在下,鬼见珠也会砸死人?”
“……”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