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
白曦没给他时间想明白,便突然抬头冲他笑道:“不过得我陪着你去!”
温煦抬手给了白曦一个后脑勺,叱道:“你当我麻烦不够多啊?敲锣打鼓的和你一道回去好让他们都知道我爽约了,然后到处追杀我们,是不是?”
白曦不爽的跳到窗前,嘟哝着:“那又有什么不好。”
温煦自己也很混乱,其中利害关系没有弄得十分明白,只是自己三十多年来的生活经历,加上前世后世的社会经验让他下意识的选择避免和上层产生直接矛盾,便随口接道,:“民不与官斗,他们在暗在明都有势力,与他们正面冲突总是不智。”
白曦冷哼道:“那你是打算自己送羊入虎口罗?”
温煦心不在焉,以至于没工夫理会关于白曦口中‘羊’和‘虎’的暗示,摆摆手道:“不知道…也许…让我再想想……”
“哥!”片刻沉默之后,白曦突然轻声唤道。
“……”温煦抬头,却正看见白曦逆光立在窗口,一道夕阳在在他身后落下,万丈金光之中,隐约看见他眼中似有光芒闪过,却没能看得真切,不由眯起眼睛来。
“你好好休息吧。”白曦凝视他片刻,最后只扔下了这句。
温煦太阳穴隐隐作痛,也没留他,兀自留下对着纸条发起呆来。
……
也许是他旧伤刚好,便思虑过重,也可能是傍晚时沾了寒气,到了夜间竟然头昏昏沉沉起来,看来是真病了,连忙熄了灯上床休息,一直睡到第二日正午时分才醒了过来,身上仍是有些酸软不适。
只是……
有些不对劲!
温煦扶额皱着眉头思索一阵,顿时冷汗就下来了,‘糟了!小曦!’
顾不得不适,连忙出了门去,叫道:“出来!”
声音刚落,明明是空空旷旷的院子里,竟然嗖嗖闪过三条灰影,低头跪在温煦面前,竟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温煦不动如山,负手沉声道:“你们主子呢?”
跪在地上的三人中为首一人答道:“主子昨晚接到飞鸽传书,就南下去了,说是两三日便回来,说来不及和公子辞行,出门前交代属下们好好保护公子。”
温煦沉吟一番,又问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跪着的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老老实实回复道:“昨日黄昏。”
这个笨蛋!温煦心中骂道,但事情紧急,只得压下怒气,面上不动声色道:“他是不是还交代让你们稳住我,绝不让我离开逆天府半步?”
跪在地上的三人气息微乱,眉来眼去一番,有些心虚的答道:“主子…只交代我们要保护公子安危,寸步不离,为了公子安全着想,最好……”
“哼。”温煦冷哼一声,道:
“既然你们不肯说真话,我也不勉强。”温煦拍拍衣服,转身便走。
那三个灰衣人急起上前,为首得叫道:“公子,主子说不让……”话未说完,便直挺挺得倒了下去,眼中尽是震惊,竟然没看见对方出手便着了对方的道。
剩下两人在稍作惊讶便立刻反应过来,毕竟都是身经百战的死士,之前片刻的轻敌便已然够他们死上七八次的了。
温煦微微笑着,按下第二人肩后的穴道,看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回头看着自己,道:“你怎么……”
但此时温煦已经移行正正站在第三个人面,慢慢将他放在地上,笑道:“不帮忙就算了,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说罢,走回为首那人面前,笑着看他。
这三人其他两人武功不足为惧,只是一般死士,擅长隐蔽行踪,或者同归于尽一类的打法,所以只要他们不敢伤自己,那么便只是小菜一碟。唯一比较难对付的是为首这人,也因此才在第一时间趁他不备先把他放倒。
为首的灰衣人一副‘任务没完成,打算自杀谢罪’的样子,温煦看着有趣,道:“你不用自责,并不是你学艺不精,只是我利用你不把我当做敌人防备这一点而已。何况业有所长,你擅长的未必是我擅长的,如果真打起来,我不见得会占便宜。”
那人露出疑惑得表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温煦这是在安慰他吗?想是他被逆天府收养以来,从小到大,无数次的搏杀比试,如果胜了,也只是意味着可以继续活着参加下一次任务而已,如果输了,轻则因学艺不精受到责罚,重则……便是丢掉性命吧。有何曾有人会这样和颜悦色的告诉自己,不是你的责任,不要自责。
灰衣人抖抖嘴唇,吐出两个字:“学艺不精,论罪当死。”
温煦扁扁嘴,这个有些算得上是‘不正经’的表情看得在场躺着地上的三人一愣,定力不足的那人脸上顿时出现了可疑的红褐色。
“榆木脑袋,随便你们吧。”温煦哈哈一笑,在灰衣人身上一搜,果然搜出两枚红丸来,正是逆天府历来用于联络的密香,只有服食过药引的人才闻得见,温煦将药物揣进怀里,低头对灰衣人道:
“给你们指条明路,你们穴道解开了赶快启程去找你们的主子吧,应该不会被整得太惨。”
说罢轻身一纵,便在逆天府参天大树中失了踪影。
……
几日之后,皇城墙根上。
温煦十分苦闷的躲在暗处,这几日他连夜赶路,也没能追上白曦,赶到皇都也不敢这么冒然往皇宫里跑,怕自己和白曦错过了,只能夜夜跑到皇城墙上蹲点,心中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