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间的陈景宗仍是听得一清二楚。空间里的泉水似有灵效,每天这么泡过来,除了排空身体杂质,也越来越耳聪目明。
他在暗处勾出讽刺的笑容,面上却作出一副认真聆听面前男人谈话的模样。郑大妈领他们回家时,他还有些疑神疑鬼,怀疑对方要谋财害命。如今听了这番谈话,倒是心下一松。与其惺惺作态,嫌弃的嘴脸倒更让人放心。
思及此,陈景宗掏出两百块钱:“这个……当住宿费吧。”
“啊、”李谦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地拿出钱夹,“哪能让你出,我来吧。”
男主人也急忙推辞:“拿什么钱啊,住一宿而已。”
“收下吧。”陈景宗强硬地把钱塞对方手里。等到末世,这些钱就是一堆废纸,倒不如现在做个人情买卖。他没拿太多,就是怕别人见钱眼开,本来没有那个心思,却被勾得蠢蠢欲动。
男主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还颇不好意思:“你看看,这……咱们跟强买强卖似的。”
“一份心意而已。”陈景宗推了推眼镜,脸上笑眯眯的。
见没人收他钱,李谦只好讪讪地拿回钱包。
半夜,郑大妈的女儿迷迷糊糊听见婴儿啼哭,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又惊醒了,打着哈欠下床想去哄哄婴孩,却发现孩子正睡得酣甜,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还不停咋吧嘴。女人看着女儿的萌态,心都酥了,脸上带笑帮孩子掖好被角。
估计是听错了吧。女人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神经衰弱,正准备回床,又听见了啼哭声。刚才半睡半醒间,听得并不仔细,现在却一清二楚。可如果不是小女儿的声音,家里还有其他婴儿吗。
女人去叫熟睡中的丈夫,男人正打着呼噜,喊了几声也没醒。哭声越来越大,像是喉中带血,无比可怜,无比凄厉。女人联想到自己的孩子,着实不忍,便打算出门看看。
声音从厕所那边传来,女人裹紧睡衣,厅的两个陌生人——尚在熟睡。她视线转向厕所,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如今与那哭声只有一门之隔,女人在即将扭开门把手的那一刻,却犹豫了。陌生婴儿的啼哭声从自家厕所传来,怎么想都很奇怪,该不会是那两人搞的鬼?
就在这时,哭声猛地止住,像是磁带突然卡壳没了音响。女人抵不住好奇,缓缓扭开门把手探头看去,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她走进厕所摁下按钮,顶头灯泡颤颤巍巍地亮了,洒出微弱的暗黄色亮光。然而扫视一圈仍然一无所获。女人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转身准备离开。掠过镜子,恍然瞧见自己憔悴的脸庞。
她不禁叹息,家里新添一个小生命固然值得高兴,只是每天忙里忙外,既要做家务又要照顾小孩儿。白天折腾一宿,晚上孩子哭了还要爬起来哄,几乎神经衰弱。
女人视线自然下移,突然瞧见一团肉色躺在洗手池里,不由惊叫出声。定眼一看,才发现那是个小婴儿,浑身赤裸,脸朝里看不清面容。
家、家里怎么会多出一个小孩。该不会是那两个生人带来的吧,人贩子!?而且就算现在是夏天,让孩子一件衣服也没穿地躺在厕所,是想冻死他吗。
女人不忍,伸手抱起婴孩,打算带其离开阴冷的厕所。但等她看清婴孩的面孔,却惊慌失措要把它扔出去。
婴儿巴掌大的脸上覆盖整一张大口,里面两条鲜红的舌头纠缠飞舞,仔细看去,那舌苔表面密密麻麻爬满指甲盖大小的疙瘩,令人不寒而栗。女人想丢开婴儿,那怪物却黏在手掌上怎么也甩不开。她感到身体不受控制,双手竟慈爱的抱着婴儿,脑袋向它面前凑。
不、不要……
女人涕泗横流,瞪大眼睛,一寸寸的挨近那张骇人的脸庞。
陈景宗被尖叫声惊醒,他浑身是汗,惊魂甫定地坐起,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末世,瞧见陌生的天花板时,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了,自己重生了。陈景宗放缓呼吸,努力平复心情:末世尚未开始,而且这次还拥有空间。不可能再像上辈子那样浑浑噩噩,依附于方越这个伪君子!
厕所门“咔擦”一声打开,陈景宗起身望去,却见是郑大妈的女儿,手里怀抱着一个婴孩,大约是她的孩子。
他不甚在意想重新躺下,却在女人抱着孩子擦肩而过时愣住。对方半瓢脑袋都没了,血滴滴答答往下落。正常人不可能活着,她却毫无所觉,仿佛自己仍是个活人一般。
目送女人走回卧室,陈景宗知道不能再睡,虽然病毒蔓延时间与记忆里有出入,但那明显是丧尸。明明几个小时前外表还是正常人,却突然变异。不过这怪物似乎还拥有一定意识,不仅没把手里孩子啃了,还知道自己卧室在哪。
他虽然感到违和,但也没空思考那么多。摇醒李谦,让其跟自己走。
李谦睡眼惺忪,瞧着窗外天刚蒙蒙亮,不理解陈景宗为何走得这么急。他打了个哈欠:“人家都没醒呢,至少打声招呼吧。”
陈景宗已把一切都准备好:“没时间了。你小声点,别吵醒他们。”
李谦虽然嘴上嘟囔,但还是乖乖听话起身。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要跟做贼一样。别人让他们住家里,至少醒来道声谢吧。不过看着景宗一脸肃穆的模样,到底没敢把疑问说出口。
就在两人轻手轻脚打算出门之际,卧室门再一次打开。郑大妈出来起夜,不想看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