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你说呢?”他说。
借着窗外月光,我看见他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来了,我眼睛眯了条缝看着他整理着装,画面流畅得跟电影似的,连拉领子的动作看着都那么有型,前一晚的事忽然从脑子里跑出来,感到有些难为情。
他转身的时候我马上闭上眼睛装睡,一大早想到前一夜做过的事还是有点尴尬。
我以为他不知道我在看他,谁知道他知道。“别装了,”他的声音近在我耳边,“我得走了。”他说。
我睁开眼发现那脸果然就近在咫尺,心跳不规律起来。本来嘛,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要走就赶紧啊,过几天大家渐渐不拿它当回事了再说不是很好吗?我都装睡了,非要找我说话。
我说你当我这儿是旅店呢,因为离机场较近就窝一晚,酒店那么多随便住啊,你也不是差钱的人。
“你这人真是,”他抬起手揉面团一样的揉我的头发,把我头都揉低下去了,说,“我想见你才来你这里的。”
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说得我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花花公子游戏人间惯了,说话总是没个正经,可是我的心却像是平静湖水里被扔下了块小石子似的有些荡漾了。
他把我本来就乱乱的头发揉得更乱才表示满意地走了。陈乐后来问我罗少昨晚是不是来了,我说是啊,然后他就什么也没说了。
阿财那事后廖小知经常没事带着阿财去我妈那里,有时候还帮点小忙。我妈闲下来过来和小知道谢,跟她说有空应该多出去约会,阿姨这里忙得过来。
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我的,言下之意多出去约会的对象是我了。
看她们两个聊天的样子,我想到了云妮,丫头出去外面那么久,都没想过家里人会担心吗?
小知说阿姨我问你个事儿?
我妈说什么事儿你说。小知说你悄悄地跟我说我绝对不说出去,我一直想问你煎饼是不是用地沟油煎的。
我妈从来不怎么激动,听到这个竟然不自觉得脸微微泛红有点激动起来,“这种昧良心的钱我不赚。地沟油对人的身体影响很大,别人我管不了,我自己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末了她还愤愤不平地说,“捞地沟油的人是黑心鬼,全都该拉去枪毙!”
我说,“妈,你也太狠了,人家是打工的你要不要这么绝?”
我妈马上说,“那就把雇人捞地沟油的人拉去枪毙了。”
小知噗哧一笑,“阿姨,枪毙一千个还有一千个顶上来的,中国人坑害同胞很有一套。”
我妈忧心忡忡地说那该怎么办?现在的食品啊,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前阵子隔壁孙老师收到学生送的两条大黄鱼,市面上一条卖一千多块哪,竟然说是泡了什么马铃薯的,吃不得,扔了,可惜啊,我真想把它捡回来。
“捡回来烧给燕胜清吃,吃死了省心。”我说。
“云飞!”我妈轻喝,我却不以为意。
旁边桌有个女学生转过头插嘴说老板娘,那是福尔马林吧,我妈看着我皱眉疑惑说是那个吗?我点点头。那个女生也真是的,人家妇女没什么文化,你自己心里知道是什么就好了嘛,干吗要说出来。一个男学生也加入谈话,七嘴八舌,由一个地沟油说到红十字会又到某地得艾滋的副县长,几个人越来越慷慨激昂,呃,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原来我妈也是愤青呢?
后来他们又把话题转到我们市里那个鼎鼎有名的廖畏。这人我也听说过,黑社会起家,头衔却是很多,什么z市青年企业家协会副会长啊、w市政协副主席,貌似还是人大代表。
这年头,头衔多的都是人渣。
说起廖畏,有个漂了个淡金发色留莫西干头身上挂了好几条链子潮人打扮的男生凑过来说得绘声绘色。
“说起那人,可是我的偶像。十几年前只是个押送走私香烟的小混混,有一天逛名品店被营业员鄙视给赶了出来,回来说下定决心要干出一翻事业,回去之后他计划了一下用所有的积蓄买了大哥大和一辆桑塔纳2000,然后再回到村里,向村民鼓吹了走私暴富的神话……”
“等一下等一下,”有个女生打断他,“那可是十几前年,大哥大和桑塔纳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有那么多积蓄吗?”
“这个……据说是做了一段时间的牛郎……”
听到牛郎两个字好几个女孩子起哄。
“牛郎啊,那他长得帅不?”
“对啊对啊,帅不?”
“他那人还是比较低调的,没什么人知道他的长相。”
小知笑了笑,我问她笑什么啊?她说他们说的事情挺精彩的。
“你们到底要不要听他的发家史啊?”潮哥被打断,急了。
“你说呗。”有个女生说。
“当时的村民不像现在的人见识多,他轻而易举地筹集到上百万巨款。然而出乎人们意外的是,廖畏筹到这笔钱后,随即就连人带车被缉私人员查获,最后却是因证据不足被放行,廖畏和20多个债权人回来发现车子后备厢里的百万巨款不翼而飞了。”
“钱被警察吞了?”有人问。
“廖畏吞了吧。”我说。
小知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一摊手,“不然他怎么发财。”
那人接着说,“没有人能证明是廖畏吃了这笔巨款,但三个月后,廖畏在w市最繁华的地段开了一家当时来说最豪华的夜总会,几年后他所涉及的就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