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们分开时相比,脸颊削瘦得厉害,这让他很懊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他其实并不是真想责怪关风,事实上刚才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的手机因为昨天一时气恼扔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昨晚一家人都在外面找宝宝,导致家里电话无人接听,根本不可以怪关风。现在再看到他一脸疲惫,严少卿心里更是后悔得要死,真想甩手给自己一巴掌。
关风倒没觉得怎样,他现在不舒服,没有余裕去在意严少卿言辞的锋利,不想闹得太僵,他刚要开口制止杜遥,就见杜遥眼神横过来,说:「还有你!自己生病不好好养病,吃了药还开车跑出去管别人的事,你以为安眠药感冒药是糖果吗?可以混着吃,还配红酒,这么有创意的服药法我怎么不知道?」
严少卿更吃惊,他知道关风有借助安眠药入睡的习惯,同住后那些药都被他扔掉了,没想到关风现在变本加厉,跟感冒药一起用酒混着吃,吃完还开车,想起以往关风无数次糟糕的飚车经历,严少卿的心情由吃惊转为害怕,又吼:「你吃了安眠药还敢开车,不要命了吗?」
关风现在很不舒服,严少卿的吼声在他听来更像是责难,他不想吵架,定定神,说:「我接了宝宝后,是坐计程车回来的。」
这不是重点,他担心的是如果关风开车时药性上来怎么办?他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气的!
严少卿对昨晚发生的事还不是很了解,但只是想想关风做那么危险的事,就心有余悸,正想再说些什么,被杜遥瞪眼,问:「你骂完了没有?」
「我不是骂人。」
「呵,我听不出来你现在是在夸奖。」
被呛声,严少卿很无奈,虽然他口气是有些过激,但他真的没有责怪关风的意思,担心他还来不及呢,不过现在被这个为老不尊的医生曲解,严少卿只能忍下了,就怕越描越黑,看看关风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难看,不知是感冒后太劳累导致的,还是最近根本没休息好。
「你们慢慢聊,我去睡一会儿。」
关风一晚上没睡,现在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他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眼皮很沉,虽然安眠药的效力过去了,但疲累导致精神比平时更倦怠,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累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这里有杜遥和严少卿,也不必担心宝宝没人照料,他道了失礼,转身去了另一间卧室。
严少卿看着关风去了卧室,他似乎很虚弱,脚步发飘,就像上次从酒吧回来一样,甚至更糟糕,心不由微微抽了一下,像被锐物扎过,有种钝钝的刺痛。
关风离开后,杜遥去卧室看宝宝的状况,严少卿让弟弟打电话给母亲,告诉他宝宝没事了,让他别担心。经过昨晚那场风波,严少云对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哥哥有了一定的惧意,没反驳,乖乖给家里打电话。严少卿转头看看关风刚进去的那个房间,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他不想打扰关风,他只想看看他,自从那晚他被关风赶出去后,心里就一直很不好受,懊悔自己的恶言相向甚至暴力动手,那晚的风波可以说让他们的关系彻底决裂了。从那天起,他就没再特意开车经过关氏大楼,奢望只会让人更痛苦,而且他那样伤害了关风,就算他想回头,对方也不会再给他机会,这一点他很有自知之明。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跟关风相遇,他不知道是该庆幸宝宝的离家出走,还是该谢谢老天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可惜他没有好好利用这次的机会,反而搞砸了它,一出口就对关风恶言相向。
这该死的冲动神经!
严少卿甩手给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事,连死亡都面对过,他以为少年时代的热血和冲动早就打磨殆尽了,没想到在认识关风后就都破了功,吊儿郎当的表象只是伪装认真的面具,在关风面前他变得患得患失,想认认真真的跟对方相守,但又害怕那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
卧室的门没关紧,但对严少卿来说,却似乎异常沉重,他犹豫了好久,才推开门,当看到关风坐在门口旁的沙发上时,他怔住了。
确切地说,关风是蜷卧在沙发上的,发丝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庞,严少卿只看到有些苍白的脸颊轮廓,他带上门,悄声走进,发现关风睡得很香,对自己的进来毫无反应。
「去床上睡。」严少卿蹲下来,小声说。
关风似乎很喜欢这种小动物式的蜷曲睡法,哪怕床再大,他也不会占据很大面积,严少卿以前总笑他,现在却感到心疼,头一次想到这种睡姿不知是不是他心里极端没有安全感的投射?
对于严少卿的说话,关风没有回应。他一向浅眠,不过由于服用了安眠药,再加上发烧,他睡得很沉,只差几步就是床,他却在门口沉睡。严少卿想起刚才他摇晃的身影,猜想他是不是只能撑着来到房间里,然后就站不住就势倒在沙发上了?看似平和沉静的个性,偶尔却又倔强得令人心疼,严少卿叹了口气,也不再叫他,弯腰将他抱起,送到床上。
关风瘦了很多。
这是严少卿抱起他时最明显的感觉,关风衬衫扣子没扣好,半侧着身,可以清楚看到他突起的锁骨,精致的曲线,却因为过于瘦弱而显得有些突兀。严少卿觉得穿着衣服睡觉会很不舒服,便去衣柜里拿睡衣,开衣柜时他愣了一下,里面很空,曾经属于自己的衣服都不见了。
严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