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鱼你做了没有,要切得薄一点!你上次弄的,跟砖头块似的!”
郭笑天抬起头,看着杨诚似笑非笑的挑衅般看着自己,有点尴尬,这不,还没跟杨诚商量,自己一个冲动就答应老太太了。话出如覆水,收不回来了,这可怎么办?
郭笑天不好意思的看着杨诚,嘟哝着:“穆白,我——”
杨诚噗嗤一笑,低声在郭笑天耳畔说:“自己想想,该怎么补偿我。”
杨诚得意的走了,郭笑天的耳朵刹那间如火烧云一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郭笑天已经被杨诚带坏了!
晚上,邹东和陈哲奇都回来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餐之后,邹东、陈哲奇和杨诚、郭笑天聚在书房里。
邹东吐了一口烟,睨着郭笑天,说:“我跟老太太周旋了这么久,你就这么轻易就答应她了?你拿我和哲奇开涮哪?”
老太太刚才在饭桌上喜笑颜开的向大家宣布,郭笑天答应她战后不回东北定居,和她住在一起。老太太要求大家学习郭笑天,战后都要陪着自己住。
杨诚专心对付一根细长的女式雪茄,根本没有帮郭笑天救火的意思。开玩笑,谁闯的祸谁去收拾,哼,他还没有算清楚郭笑天不跟自己商量、擅自做主这笔账呢!
陈哲奇用胳膊捣捣邹东,笑嘻嘻的说:“老族长,把你那套吓唬人的招数收起来!”
邹东瞪了陈哲奇一眼,陈哲奇继续笑着说:“咳咳,我们有请虎子哥训话!”说完,啪啦啪啦鼓起了掌。
邹东哭笑不得,只好咳嗽一声,敲着沙发扶手说:“穆白,别玩了,说说你怎么想的。”
杨诚放下了手上的女式雪茄,说:“陪着舅妈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就意味着,我和安之要从政。我没关系,他那个脑子,不能从政。要么,进作战参谋部?”
陈哲奇放下双手,满脸赞赏的看着邹东,说:“穆白真是你亲弟弟?”
邹东不悦的挑眉,他已经猜到陈哲奇狗嘴吐不出象牙,陈哲奇笑嘻嘻的说:“为什么穆白的脑子这么好使呢?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好像要笨了许多?”
邹东这么多年来,早就练就了自动忽略陈哲奇这些鬼话的本领,正色对杨诚说:“按照军委会和委座的规划,三年内,对日本发动全面反击。如果顺利的话,五年以内,我们就能全面光复领土、把日军从中国驱逐出去!”
说到正事,陈哲奇收起了嘻皮笑脸,也正色说:“穆白和安之这些年表现很好,已经有不少人在委座面前提前过你们。”
邹东说:“我和哲奇商量过,走上了一条路,想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安之的确不适合从政,但是穆白倒是个好苗子。这些事情,有我和哲奇挡在前面。你们放心,有我们在一天,就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邹东顿了顿,又说:“不管怎么做,我不会让你们分开的。最起码,要保证在一个地方,能住在一起。”
郭笑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看着喋喋不休的邹东,看着托腮的陈哲奇,忽然想到李然的叮嘱——要保持一个身为共产党员的灵魂,郭笑天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灵魂深处传来的、那种尖锐的刺痛。
战后,会怎样?
邹东说了一通之后,又叮嘱说:“美国那边一直在计划缅甸反攻,委座有意让陈诚主持缅甸战局,你们跟着他,就是打到东京去,我也放心。”
郭笑天和杨诚都咧嘴笑了,是啊,要是委员长蒋介石真的让陈诚去主持缅甸战局,凭陈诚的灵活和蒋介石对他的高度信任,又怎么会重蹈杜聿明的覆辙?
邹东大手一挥:“都回去睡觉,明天跟着我们去应酬。”
☆、第四十章(上)
第二天,杨诚和郭笑天照旧跟着邹东和陈哲奇的后面,在重庆拉关系、混脸熟。
作为一个从缅甸完整建制撤回云南的传奇师的指挥官,杨诚和郭笑天在军委会系统内已经小有名气,加上这些年邹东和陈哲奇苦心经营的关系网,这次出去拉关系,气氛明显要融洽不少。
中午的餐会上,邹东又一次被灌醉,驾驶员小陈扶着邹东上了车,送他回家休息去了。
下午三点,陈哲奇独自带着杨诚和郭笑天来到了一间欧式设计的咖啡厅,推门而进后,郭笑天看到小包厢的窗户是半开的,斑驳的阳光衬着包厢里法兰绒面料的沙发椅垫,一杯醇香的拿铁在小桌上冒着热气,令人有种身在异国他乡的错觉。
一个衣装笔挺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男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眼镜没有使得男人身上的凌厉之气减少,似乎倒更让人觉得无法接近了一些。
男人是几年前杨诚和郭笑天在重庆有过一面之缘的方渐鸿。看到陈哲奇,方渐鸿的薄唇微抿,露出了一个几不可见的笑。
陈哲奇则是一贯的嘻皮笑脸:“渐鸿,我又迟到了啊。”
方渐鸿说:“你向来迟到。”
杨诚已经迅速一个跨步,站直了给方渐鸿敬了一个礼,随即用轻松的语气说:“方司长,我和安之难得回重庆,路上好奇多张望了一会儿,陈哥只好等着我们。害得方司长久等,真是抱歉!”
方鸿渐看了杨诚一眼,示意三个人坐下,拉了拉右手边的拽绳,不一会儿,服务员就又端了三杯咖啡过来了。
方鸿渐看着杨诚,说:“上次只是一面之缘,听说了你们从缅甸全身而退的事,所以,我给你点的是蓝山。早知道,该是摩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