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上,然后苦笑了起来。
我想活下去,如果有一天,我能活着出去,我能见到大家就好了。
不,现在的我,正如那个男人——甪里契,所说的,已经是死人了,大家都以为我死了,死人是不会有人去寻找的,而且我想,甪里契可能不会再让我出现在人面前了,知道我没死的人,或许只剩下他一个了。
……就算是这样,我仍然想活下去,为了未知的某天,能再触碰到这个世界。
因为,活着,是多么难得的事,所以哪怕再难熬,我也必须要撑下去。
但是,如果,我能够出去,却见不到大家,又或者,我到死也不能自由的话……
苏晨冷淡地笑了起来。
我也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第38章
半天后,马车到达了筑水。
甪里契在驿站时,就换了马车,把自己弄伤,病怏怏地躺在轿子里,让侍卫们直接抬去见御医,给人民造成启王出使反被误伤的错觉。
而苏晨则仍由原本的车内前往甪里契在皇宫附近的隐秘住所。
据他说,那虽然不是他的宫殿,但却跟他宫殿有相连着的密道。
侍女们将他包得严严实实地扛进了屋子,由于一进筑水就被遮住的眼睛,所以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任凭人将他搬来搬去。
然后听到石门匝匝的巨响后,沉重的金属链子坠落的声音,再又是金属被轻轻敲击的声音,最后,人被丢在地上。
等他手忙脚乱拆除捆在眼帘的纱条抬起头来时,正看到戴着黑色面纱的男人用一把硕大无比的锁,锁上了笼门。
脱离了身上缠绕着的厚重红绸,他站起身来,打量四周。
然后蹲了下来,冷冷地轻笑了起来。
这是一间连光线都没有的屋子,不仅如此,这石室内还有个巨大的“鸟笼”,自己,正巧被关在了这鸟笼里面。
地面铺着上好的红绫,在东北的角落有一个盖着白玉盖的坑——这大概是茅房?
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苏晨笑了一阵子,安静了下来,走到最里面的角落,双手抱膝,尽可能地缩进角落。
剥夺我着衣的权利,削光我的头发,排泄的隐私也没有,他真的当我是宠物吗?
他要将我圈养到失去人类该有的自尊和骄傲?
真可笑,明明心是那么的坚持,却不得不为这难看的模样而动摇。
真难看啊……
直到这一次,他才确切地感受到了以后要面临的生活。
真真的畜生不如啊。
他冷笑,透过手臂粗的金属管仰首望那黑沉沉的屋顶。
我真的能撑过去吗?
也许不用多久,我就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发狂致死吧。
忘记了我想要活下去的决心,忘记了人类该有的仁慈理智,忘记了以前对我温柔的人们,忘记很多我现在还能记着的事情……
甪里契……
你真是好手段。
他缓缓合上眼,觉得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不久,在这样日夜不分的昏暗和无休止的囚禁中,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铁门咯哒一声轻响,然后穿着白色长衫的翩翩公子走进了笼子内。
在最内侧的角落,依稀能看到一个淡薄的白色身影蜷缩在那。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男人怕惊动了角落里的人般,悄悄走了过去。
但是那个人根本没有任何沉睡的迹象,只是睁着因为极其瘦削而显得大到恐怖的双眼看着他。
“今天怎么样?”男人仍然是带着笑容轻声问。“喝水了吗?”
那个角落里瘦得跟骷髅没什么区别的人仿佛没看到他般,眼珠转也不转地看着他身后的昏暗。
“今天我令御厨做了好吃的菜哦,你要稍微吃一点。”男人轻声说,走过去,将他的几缕乱发抚上去。
虽然男人的动作没有恶意,但是仍是让那人下意识的往里面缩了起来。
又细又虚弱的身体,那样佝偻着,整个人都恨不得贴进金属管里。
见那人虽然眼神虚无,但是身体却畏惧的模样,男人突然脸色一沉,猛然用力地扯住对方细软稀疏的头发,狠狠地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咆哮道:“你死了啊!说话啊!”不停被晃动的身体带动着手上脚上的铁链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个人总算有些把注意力投往男人身上,但好像眼前并没有人般,马上转开了。
“我要你说话啊!”男人暴躁地,粗鲁地一手扯住他的头发使人不能动弹,一手用力地拉扯那人几乎是覆在脸上的那层干瘪的皮:“你笑啊,说话啊啊啊!”
那人仿佛感觉不到痛,眼神仍是死水一般,但微微痉挛着的身体硬是显示出这身体的主人有多么的不适。
“真让人恶心!”男人怒喝着将那人随手往角落一丢,手中也落下刚才扯下的好几缕半黄不黑的头发。
除了铁链掉地上发出的嘈杂声音,其间还夹杂着“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男人将那人不小心给撞到了笼子上。
结果额头马上就撞出了血,顺着额角滑落下来,落在白色的袍子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虽然那个人仍是麻木地无表情地看着别处,仿佛这不是流的他的血般,但男人彻底的慌了,扑过去,抱住他:“晨晨,晨晨,你别死,别流血了,你会死的……”搂紧了他,然后又神经质地,“对不起晨晨,我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