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也只是穿戴了上衣短裙和领带。
宋宇城此刻却将它们全部穿戴整齐,包括那双极不符合人体工程学的长靴。他正半坐在属于陈章的桌子上,宽大袖套遮掩下的两只手按着桌沿,晃荡着两条被长靴包裹起来的白嫩长腿,歪着头去看陈章。
听见陈章的问话,宋宇城脸一红,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看他,别别扭扭的指责道:“还不是你要我穿的。”
陈章怒了,“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穿它了?”
宋宇城却更加愤怒,他脸颊气鼓鼓的,瞪圆了眼睛去怒视陈章:“就是刚才你洗澡的时候啊!被宋宇辰穿过的破衣服,你以为我想穿啊?”
我洗澡的时候根本一句话都没说!……等等,陈章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被宋宇辰穿过?!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不会吧……陈章在心里祈祷一句,忍不住用手使劲揉脸。
果,然,不,疼!
我靠!这特么又是在做梦!
陈章沉下脸,一言不发的看向宋宇城。
宋宇城被他看的有点忐忑,又有点小羞涩,心里砰砰跳,于是他埋下头,手指甲不自觉地抠着袖套内侧,小声说:“你看我干嘛?”
陈章说:“你过来。”
宋宇城于是立即从桌子上跳下来,别别扭扭地踩着二十多公分的靴子七扭八拐的走到陈章面前,有种小女孩偷穿妈妈高跟鞋的滑稽感。
陈章看着面前比他还高的宋宇城,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把靴子脱了。”
宋宇城心里早就讨厌死了这双穿着一点都不舒服的长靴,听到他的话立即扶着陈章的肩膀将靴子甩开,光脚站到他面前,仰着脑袋去看陈章的脸。
陈章看着小孩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只好伸手摸摸他的头,却摸到一手毛刺刺的乱发,勉为其难的说:“乖。”
小孩满意的用脑袋蹭蹭陈章的手掌心,伸手环住陈章的腰,却又突然觉得不舒服,于是直接把两只袖套也扯下来扔到一边。
陈章眼睛一瞥,伸手抓住宋宇城一只手臂,皱眉看着上面狰狞缠绕的一条青龙,不悦的问:
“这是什么?”
宋宇城没听出陈章话语中的怒气,反而得意洋洋地把左手臂也伸给他看,“这叫刺青,在日本混黑社会都要刺的,我背上也有。”
陈章立即搂住小孩,掀开他后背的衣服去看,果然,白皙的后背上也蔓延着大片黑色青色红色相交的刺青。
宋宇城被陈章手臂束缚的力度弄痛,才后知后觉地扭头去看,却发现陈章眉头紧皱,面色阴沉,目光如铁针一般直直往他背上扎。
宋宇城胸口忽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被陈章不悦的眼神注视,他心里又慌又急,不知如何是好,他急忙抓他手臂,目光又被自己手臂上的刺青一刺,匆匆放下,转而去抱陈章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语无伦次地喊道:
“我错了,你别生气,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陈章被宋宇城抱得死紧,下身又只裹了一条浴巾,眼看就要被他磨蹭掉了,于是他便去推宋宇城的肩膀,想挣开他的环抱,却反而被缠抱得更紧。
陈章一生气,直接揪住他的背后衣料,想把他拉开,却不妨想,薄薄的衣料被大力一拉,直接从两侧接缝处裂开,“哧”一声裂成两片,一片勉强支撑着贴在宋宇城身前,一片飘摇地挂在他后腰,露出脊背上大片壁画一般靡丽的刺青。
宋宇城后背和心里同时一凉,觉得这是陈章彻底厌弃他了,这才慢慢放开之前拼命缠紧陈章的双手,努力将双臂藏于身后,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诺诺地说:
“对,对不起,弄坏你的衣服。”
陈章内心划过一丝不忍,勾起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来看,只见他眼皮低垂不敢看他,眼圈却红红的,鼻头小巧,下唇被咬出一片青色。
陈章无奈的在心底叹口气,看着小孩身上惨不忍睹的短衬衣,想着反正也不能穿了,便伸手要帮他剥去那层衣料。
却听宋宇城带着哭音说:“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玷污您的衣服,还,还弄坏它,我现在就,立刻把它脱下来。”
9、
宋宇城一边垂着脑袋后退两步,一边急急忙忙地去撕扯领带,胡乱地去解衬衣扣子,皮肤被勒出一道道红痕尚不自知。
陈章见他这副样子,哪还敢乱说什么,连忙去把小孩抱在怀里,用力钳住他的双手,制止他的动作,等感觉到他身体僵硬,不再乱动,便用手扳住他的下巴,眼睛与他对视,沉声说:
“你看着我。”
宋宇城濡湿的睫毛动了动,下唇被牙齿咬得越发青白,半晌才终于鼓足了勇气抬眼去看他,却发现自己撞进一片幽深沉静的黑眸,无边的吸引力使自己越陷越深。
陈章半弯下腰与宋宇城对视,看他冷静下来,便一字一句的对他说:
“你听着,我没有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宋宇城弥漫在眼里的泪珠晃了晃,终于承受不住地掉落下来,他伸手勾住陈章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无声的哭泣起来。
陈章一只手托着小孩的屁股抱起他,察觉到胸口一片温热的湿润,知道小孩在不想在人前哭泣,便拥紧了宋宇城,拍拍他扎手的后脑勺,摇晃着安抚他。
正在这时,陈章却突然感觉下身一凉,脚背上有什么东西落下。
浴巾掉下来了。
陈章脸一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此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