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冕原也想拔剑,听了这句话还是稍稍收敛了一些,把佩剑握在手中,静观其变。
见舒询墨还能听他的辩解,亦若渲内心一阵狂喜,开口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无奈身份不符,只好化了一个身份。”
知道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迟早玩早也是要揭开的,亦若渲也只好承认,但他心里没底,害怕那些信任只是他一厢情愿。
空气忽然安静了,双方都没有说话。
须臾,舒询墨才开口,道:“你...是魔休吗?”
亦若渲的身体瞬间僵硬,面对这样的问题,记忆铺天盖地袭来。
“如果,我是,那师兄你还会理我吗?”
“你不会的。”
“就算是,你也不会伤害我的。”
凭着这记忆,他几乎就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内心还是燃起了希望,不敢看他的眼,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舒询墨看着他点头,内心涌上一阵奇怪的感觉,是恐惧吗?也未必。
“你竟然是魔休!”而身后两人反应不一,却都是厉声喝道,全都指着他,刀剑出鞘,“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舒询墨摇摇头,示意他们别激动,语气却格外的平静,只见他道:“师兄,你还是先去道观吧,我留在这里跟他说。”
“不行!这魔头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你留在这里只会——”吴虞转头,却看到舒询墨的眼神,似乎是带着一丝的坚定。他看后,叹了口气,才把剑收回去,递给他一张符,轻声道:“保命用的。”
吴虞也知道,这亦若渲和他师弟的关系不一般,这样贸然留下反倒会平添麻烦,只好再回头看一眼这僵持在原地的两人,拉上楼冕,把对着亦若渲虎视眈眈的“桃”给叫了回去,御剑飞向山中。
少了两个人和一只鸟,就这剩他们俩了,亦若渲与舒询墨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亦若渲想跑过去抱住他,但是看着舒询墨的表情,胆怯了。
舒询墨也不知为何,在这种场面却越发平静,思想越发清晰,眼前的男子是他承认的道侣,却现在告诉他,他是魔休。
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这一瞬,他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那个魔休灭焚会找上门来要挟他,亦若渲却毫不费力就把他打倒了,又是为什么会仅凭一己之力就看出这苍梧山有障眼法并且独自打开那屏障,而且为何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因为他就是那个魔休,还是十分强大的魔休。
“你有什么企图吗?”舒询墨道。
亦若渲勾勾唇,却发现自己在苦笑,他道:“如果说没有,师兄会相信吗?”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舒询墨道。
天大的喜悦在他心中绽放,不由喜上眉梢,他道:“师兄,我并无任何企图。”除了你。
细细回想一番,在他们认识的几个月里,亦若渲在道观内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在这期间也并未有过什么人口失踪或是死伤的事。
深吸一口气,甩开脑袋中的一些杂乱的思想,他道:“那你山上是——”
“为了你。”
“我?”
“师兄,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想对你负责。”
舒询墨晕了,对自己负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为何要对我负责?”他们两个只是亲过而已,并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
见舒询墨一副疑惑的表情,亦若渲笑了笑,知道也是时候坦白了。
只见他上前,注视着舒询墨,五指伸向脖间,像是要解下什么东西。
舒询墨的瞳孔几乎是看到了那物就瞬间收缩。
一块平安扣,湛蓝的平安扣。
“你...你为什么么会有这个...”舒询墨声音都颤抖了,他几乎听不清自己在讲什么。
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过往,他把这件事深深埋在土里,连想都不敢想,那夜的那个男子是他的噩梦,自己都没有勇气跟亦若渲说起过这件事,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只要不要想,就没人知道。
舒询墨的脸色就是几乎苍白,勾起了那段不好的回忆。
“师兄,别怕。”亦若渲见他如此激动,叹口气,按住他的肩膀,把那平安扣系到了他脖间,知道这玉扣对他有重要的意义,也算是物归原主。
低沉的声音,温柔的语气。
舒询墨猛地抬头,像是联想到了什么,几乎就是震惊到口齿不清道:“你,你,你就是......”
“没错,我就是他。”
舒询墨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那昏暗光线中的男子,身高几乎比他高了半个头,不像那十八岁的少年了,就几乎和他同龄。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亦若渲在他的注视下,沉声道。
“当时你被下了药......”亦若渲干涩道,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知道了这一切都舒询墨是否会原谅他。
但他必须跟他说,因为他知道,他对这一件事有着深深的y-in影,如果不告诉他真相,有可能他会一辈子都解不开这个心结。
太过于震惊的结果就是脑子糊成一团浆糊,几乎就是找不着东南西北,傻得脑门发烫。
舒询墨就感觉他是一个傻子,被蒙了这么久。
自己跟他竟然......
然后就是无止境的脸红,他猛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脸色几乎就是快红得掐出血了。
原来对他负责是这样一个意思...
同时内心也产生了一丝释然。
原来不是别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