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沐泽站住了步子,冷笑一声,“我就没指望事情会和平解决,你若是不这么顽固,当年也不会逼得人妻离子散了。你很要面子是吧,好啊,我现在就引来各界的记者,告诉他们你棒打鸳鸯不说,就连女儿弥留之际,都不肯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说着,拍了拍一侧的沐阳,“以你的本事,引来百八十个记者,不是问题吧?”
沐阳摸了一下脸,“你觉得以我的影响力,只够吸引那么几个记者吗?”
一旁的洛辰脸色已经铁青,“你你你”了半天,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没晕厥过去,所幸被一旁的助理扶住了,劝说道:“洛总,不然让他们——”
洛辰一口气提了上来,满脸风霜的看向了沐泽,说了句:“造孽啊。”言毕,回过身去,让助理陪自己离开了。
身后的事,他是管不了,也懒得管了。
抬头看了看四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里面有多少是洛家的产业呢。他洛辰拼尽一生,好不容易打下了这么一片江山,惹来多少人欣羡。
可表面上再如何风光伟绩,也掩盖不了他晚年凄凉的现景。
嫡孙入狱了,女儿和外孙见了自己又和仇人一般。
他洛辰经过了这么多年,最后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沐泽盯着洛辰坐上了车子,目光一扫,看向了那几个门卫,“怎么,还要拦我们吗?”
他几人又不傻,洛辰都不阻拦了,他们吃饱了撑得还去触霉头。洛天集团是棵大树,他们还想多依附几年呢,于是赶紧唯唯退后了几步,陪着笑脸说:“小少爷,我们几个也是要赚钱糊口的,不是有意为难您,还请您见谅。外头风大,几位楼上请吧。”
沐泽也没吭声,带上林远和沐阳,又回了洛歆的监护室。
这是林远隔了墙围,心心念念了二十几年之后,好不容易能再次见到洛歆。
原本是该满怀欣喜去见她的,可一想到那女人一病几年,如今怕是憔悴的不成样子了,心里又有些戚戚然,步子也沉重了许多。
这一别多年,也不知该拿什么心态去面对她了。
行至了病房门口,林远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门。
病房里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正目无焦点的看着天花板,听到动静了,还以为是护理进来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也照旧是呆呆的。
她想,她等的人,大概是不会来了。
她的爱人,她的儿子。
林远停住了步子,看向了那面色苍白,不堪触碰的脆弱女人,鼻子一酸,泪紧跟着掉落下来。
她还是那么秀美端庄,虽然一脸的病态,但依稀还是从前的模样,气质高贵,却有些小女孩的姿态。
嘴唇动了动,林远唤了一声她乳名:“茵茵。”
病床上的女人身子一颤,即便时隔二十多年,那声音多了几分沙哑和低沉,却还是能第一时间听出来是谁。
废了好些力气侧过脸来,洛歆看向了那手捧了玫瑰花的男人,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年轻而有才华的男人,即使潦倒的饭都吃不上了,却每天都会送给自己一捧玫瑰花,只因为她说过她很喜欢。
吃力地支撑着眼皮,洛歆似乎想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亦或是在梦中。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身边还站了——他们的孩子。
林远大步走上前去,将玫瑰花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握住了她的手,说:“茵茵,我来了。”
“是真的?”洛歆怔怔看着他,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便想着抬起手臂,去触摸一下他的面孔。
林远赶紧攥住了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笑了笑,说:“你还是我认识时的模样,我却老了呢。”
“不会。”洛歆泪水连连,“只是生出了胡茬,看着比以前,成熟了些,却还是我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林远伸手帮她擦掉了眼角的泪水,又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对不起,我晚来了二十几年,对不起……”
“别这样说。”洛歆打断了他,又看向了沐泽,“真好,你们两个同时来看我了。”说着,吃力地向沐泽伸出了手。
沐泽攥过了她瘦弱的手掌,眼睛有些湿润,却是没有掉眼泪,只含笑说道:“妈妈,我和爸爸,其实老早就认识了,我们一起喝酒,画画,像朋友一样,感情很好的。等着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参观他的画室吧。”
洛歆逼下了自己的眼泪,笑着说:“好。”
沐阳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顿了顿,便退出了监护室,留了他们在里面叙旧。
大概气氛很好,不多时,沐阳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的笑声,只是那笑声听着爽朗,却还是能让人捕捉到几分刻意。
大家心里都明白,洛歆时日无多了,眼下,能让她开心一刻是一刻。
洛歆是在一个阴雨天离开的。
天色灰蒙蒙的,细雨拍打在窗子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相比而言,心电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小了许多。
大概是这两天把所有的力气耗尽了,洛歆再度陷入了昏迷。
一旁的沐泽静静地削着苹果,去皮之后,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桌子上的玻璃碗中,只是,那女人再也不会吃就是了。
及至傍晚的时候,监护仪上的心跳不再出现波动,变成了一条直线。
沐泽搁置了水果刀,愣愣看向了病床上的女人,比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