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凤君华摇摇头,她已经明白了,沐轻寒对她全是移情作用。或许那几年他母后疯癫之时给他灌输的思想,让他也觉得是他妹妹的死换取了他的存活,所以他对那个从未见过的妹妹除了有血缘亲情以外,还有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以至于当他将对他妹妹的感情转移到她身上的时候,这种感觉格外深沉,或许他潜意识觉得,对她好,会降低心中的负罪感,也能让他死去的妹妹原谅他当初迫不得已的母亲吧。久而久之,这种感情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你没有错。”她道:“我刚是骗他的。”
沐轻寒一怔。
凤君华抬起头来,眼神平静又带几分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十二年前,我醒过来那一刻开始,手臂上就没有什么守宫砂。我想,有人抹去了我的记忆,连同抹去了我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痕迹。那个人,他不希望我恢复记忆,或许从前发生的一切真的会让我痛不欲生。”
沐轻寒沉默,眼底有微光涟漪。
“大哥。”
凤君华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又隐着深沉的幽光。
“我和玉无垠是什么关系?”
沐轻寒下意识眉头一皱。
“绯儿…”
“我要听实话。”她打断他,语气平静而坚决。
沐轻寒叹息一声,苦笑道:“就知道你终究会问。”
他沉吟了一会儿,定定望向凤君华。
“绯儿,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凤君华点点头。
“你说。”
沐轻寒眼眸深深,道:“你对云墨,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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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车驾里,云裔瞥了眼靠在车璧上有些出神的云墨,淡淡道:“我说,她都说那么明白了,你还不死心?”
刚才那个情形,连他都看得出来,那女人说那些话就是为了让云墨死心。也就证明,她对云墨并无感情。之前知道那女人没守宫砂的时候,他也很惊奇,倒没有嫌弃或者看不起什么的。只是觉得,云墨对慕容琉绯如此情深,怎能不在意她已经非清白之躯?
还是,他对那个女人的在意程度,已经超越了世俗伦常和人性原则?只要可以拥有她就可以了?别的并不重要?是这样吗?
云墨没说话,那天从猎场将她带回来的时候他的确惊讶于她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消失。那是女子贞洁的证据和象征,很多年前他看到过。时隔十多年,他早已有了最坏的准备。不是不介意,只是比起介意区区清白之躯,他更在意她最后停留的脚步。
而且他屡屡与她亲密之时,她都极为青涩和懵懂,根本就不像一个已经懂得男女之事的妇人。
他又岂会听不明白,她说那些话,是最漠然也是最决然冷情的拒绝?
她宁愿让他误会她,宁愿毁了自己的清誉,也要与他断得干干净净。
她好狠。
可是,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