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
衡妩惊呼一声,然而没了圣女的元力,她一个人仍旧支撑不住那强大的气流,话音出口就被震得后退倒在圣女旁边,哇的喷出一大口血来,面色更是惨白如雪。
“圣女…”她身子开始颤抖,“宫主他…他想要杀您。”
她擦掉嘴角的鲜血,眼中冷意更甚。
“他不是要杀我…”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她伸出自己的手,眼神微怔而迷茫,隐约几分不可置信和恐惧。
她的功力没有了,他竟然…竟然用自己的神灵给她下了禁制。他死,她便不能活,就和禁渊一样。
她想要摧毁玉晶宫,而他,却更要摧毁玉晶宫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她身子开始发抖,眼底忍不住露出悲愤痛恨以及隐隐的绝望来。
重活一世,她还是斗不过他吗?
不,不会的,这辈子隐忍蛰伏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她如何能放弃?
衡妩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来拉她。
“圣女,宫主已经将整个宫殿封闭了,我们…我们出不去了…”
她一把推开衡妩,“走开。”她身子在颤抖,忽然大声呼唤。
“快去,去找禁渊,去…”
衡妩惨笑。
已经来不及了。
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赶紧将元力运行于掌,凝聚神灵之气,吸收这玉晶神宫之灵,然而刚运掌,胸腹便是一团郁结之气堵塞了元力的流动,逼得她再次吐血。
她咬牙坐起来,眼底隐约闪过一丝决绝。
梵天神功练至最高一层,天地归一,人神可杀。玉晶宫神石的力量,加上他的神灵之力和九转归一神功,禁制了她所有的元力以及神魄。一旦踏出这个地方,就得随同玉晶宫的塌陷而神魂俱碎,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若想彻彻底底离开,就只能杀死自己的*。
衡妩大约猜到了她要做什么,面色变得煞白。
“圣女,不要…”她话还未说完,对面那女子已经睁开眼,眼底闪烁着蓝色的幽光,纤细的手指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握住了她的脖子。
衡妩只觉得窒息,疼痛,然后晕眩,最后…
她闭上眼睛,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听见对面那女子叹息又决绝道:“对不起,衡妩,我不想死…”
遥远的低叹,伴随着刻骨而深沉的恨漂浮在衡妩的耳边,那些金光从她身体里消散,被那人吸收干净。她终于明白了圣女的意思,最后只是勾唇露出一缕笑容,凄哀,而诡异。
她正吸收衡妩的元力,未曾注意到她嘴角的笑,而后觉得强大的旋流开始袭来,她不躲反而应了上去。她在气流里旋转,面色痛苦渐渐扭曲。那些旋流渐渐分裂出光剑,穿插过她的身体,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她在旋流里死死的咬唇,直到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身被那些带着神力的剑全都割碎,连鲜血都消没于无形。
灵魂脱离了身体,她漂浮在空气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原本金碧辉煌此刻却成了废墟的宫殿,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
用她毕生元力作为代价,总算将那禁制脱离灵魂,只封印在身体上。她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去人世间找到一具合适的*,就可以重生。
她不再犹豫,就要飘出去,头顶忽然一阵金光袭来,比之方才的旋流更为凌厉。
她大骇,下意识去抵抗,却听得那人的声音遥远而冷漠的传来。
“没有了肉身,你还能抵抗神石之力吗?”
巨大光球分裂成无数光线,狠历而决绝的穿透而过。
她绝望而悲愤的大吼,“不——”
……
他睁开眼,摊开手,光芒暗淡的神石落于他手心中。
早些年虽然忽略了她,但好歹还不迟。刚松了口气,便觉得胸中一口郁结之气突破喉咙,逼得他气血上流,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他面色苍白,然而眼底却划过几分笑意。
她最后也最大的威胁,他已经帮她解决了。
只要他死了,玉晶宫便真的毁得一干二净了。
绯儿…
他转身,朝她的方向走去。
这辈子最后一次,怎能不去向她告别呢?
只是这一次,他不会再失信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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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穿着他从送给她的流云锻所缝制的大红衣衫,那些精致细致的线条如游鱼般穿梭在衣袖衣摆上,被那流动似水的光彩给淹没,只觉得艳丽逼人,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身后,他正给她梳头,眉目沉静而温柔如水。
他手指灵活如飞,缠绕在她发间,很快绾出一个灵蛇髻,然后他执起那红玉珊瑚簪,别在发髻上。
她看着镜中倒影,有些恍惚的看着自己的容貌。她不习惯照镜子,但他总是喜欢给她梳头,她便一次次从镜中看清自己的容颜。好像距离上次,她的容貌又艳丽了几分。她知道,这都是因为修炼凤凰诀的关系。凤凰诀,每渡过一劫,就会比从前更美。若是渡过情劫,还不知道会是如何模样。
“好了。”
她转身站起来,“天快亮了,你先回去吧。”
云墨低头看着她,“还差一点。”
“嗯?”
她疑惑,却见他又执眉笔,蹲下身给她画眉。
她忍不住笑,“你还会画眉?”
他但笑不语,认真而专注的给她描眉,稍刻即成。
她回头看着铜镜,见那一双眉如远山横黛,比之之前竟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