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手指颤了颤,“你忘了我没关系,忘了以前,还有未来…”
凤君华却微闭了闭眼睛,从他身侧擦身而过,往自己屋中走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云墨没有拦住她,仍旧站在原地。海棠花飞落无声,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唉唉坠入尘地。也如跳跃的心,刹那间永坠黑暗深渊。黑暗尽头,有妖艳似桃花的血液点点绽放,晕染了一地世界。
火儿转过头来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云墨,似乎明白此刻他的疼痛寂寥。它没有说话,而是将自己的脸凑过去,温柔的蹭了蹭他的脸,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云墨侧过目光,看着它澄澈清明的眼神,嘴角扯出一丝浅浅的笑。他拍了拍火儿的头,火儿立即跳到他手心,然后钻入他怀中,安静得有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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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书房内。
“你说什么?”
梁王睁大眼睛看着面色阴沉微白的孟月眉,满目的不可置信。就连老梁王,神色也颇为震动。
“我亲眼看见的。”
孟月眉死死的拽紧手绢,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
“怎么可能…”梁王犹自不可置信,自从云墨开始对他下手,他便收敛了很多,也没有再派人监视云墨。所以今天街上的事,他也是现在才知道。
老梁王皱了皱眉,拈须道:“说来这事儿真是怪得很,太子一向不近女色,民间传言他有龙阳之好也传了十几年了,可说归说,也没人有确实的证据,如今怎么…”
梁王则是哼了一声,满脸怒意道:“难怪他这些年一直不住在东宫,原来是在别院里‘金屋藏娇’,实在是可恨之极。”
孟月眉没说话,只是眼神漆黑脸色冷漠,手中的丝绢都被她搅得变形。她似乎将手绢当做了白天见到的那个红衣少年,要用这种方式将那少年粉碎,以泄她心头只恨。
“月眉。”老梁王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向孟月眉道:“你有没有看清那男子长什么模样?”
“没有。”孟月眉腰背笔直的咬了咬唇,眼神里终于流露出嫉恨的阴毒之色。“他们在马车,我没看见。”
梁王脸色黑沉堪比锅底,老梁王眯了眯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其实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不,应该说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梁王和孟月眉都看向他。
老梁王拈着胡须,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太子有断袖谣言是从十六年前开始流传的。对了,就是在太子与那前来挑衅的莲玉公子大战后不久才传出来的。而十六年前,太子不过才八岁而已。即便是性子冷淡不近女色,世人也万不可能将加注其龙阳之君的称号。所以…”
“祖父的意思是…”孟月眉一点就透,很快就听明白了老梁王的意思。“那个传言是有人刻意放出来的?为的就是给表哥泼脏水让他名誉扫地?”
老梁王沉吟着,“只是以太子的手段心机,如果真有人放出这种流言污蔑他,他为何不澄清?以他的威信,但凡他否认一句,任何人都决计不可能再多置喙一句。这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除非…”
“除非那些流言是他自己放出去的。”孟月眉冷着脸接过话,一脸的寒霜之气。“或者说那根本不是流言,他不澄清,等于默认。”
☆、第三十一章 前车之鉴
老梁王没有说话,眼神悠远而深沉。梁王沉吟一会儿,道:“这么说太子的确…”
孟月眉咬了咬唇,“不能任由表哥这么任性。”
老梁王瞥了她一眼,老眼隐有深意。梁王则是赞同的点点头,“堂堂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怎能被一个男人迷惑而忘了朝纲?不行,我现在就进宫去,请皇上裁决——”
他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站住。”
老梁王喝止了他。
梁王转身,“父王…”
“你忘记上次的教训了?”老梁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个儿儿子,“皇上收回了孟家的长羽卫,也就是说,不但太子容不得咱们,现在连皇上也对孟家起了戒心。这个时候你就该收敛点,好好在家修身养性,别毛毛躁躁引火烧身。”
“可是——”
“这么大的事,你以为能瞒得住皇上?”老梁王淡淡打断他,老眼里闪过精锐的光。“一朝君子一朝臣,皇上和太子是君,咱们是臣。做臣子的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不可插手太子的私事。皇上若是觉得太子的所作所为有失体统,自会英明圣裁。皇上若觉得无伤大雅,那咱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他沉着脸,气度威严而沉凝,当年大将的威风刹那重来。
“孟家是开国功臣不错,可你也别忘了,开国元老不止孟氏一族。”他眯了眯眼,眼神遥远。“十六年前江淮徐家篡权谋反,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你忘记了?”
梁王目光微微一缩。
老梁王淡淡道:“徐家也是开国功臣,结果如何?当年东越根基未稳,年年战事,内忧外患堪舆。徐家掌二十万大军,守江淮要道。勾结周边小国叛乱,放谣言污蔑太子。大军一路北上,攻城略地,眼看胜利在望。太子带着一万骑兵去平乱,徐家以为有炸,自然不敢贸然攻城。双方僵持七天,最终徐家派刺客刺杀太子。刺客为太子擒,后佯装其而复命,一举击杀对方将领。敌军轰动欲擒,却早已被太子下了毒,未战而力竭。太子随行的暗卫将所有副将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