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些郁闷,不太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也不想让离恨宫的人去查,她说过要相信他,就不能对他有丝毫怀疑。罢了,他不让她知道的事情,总是为了她好。
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便松了口气,天天都会出去走走,以放松心情。
皇宫很大,她不熟悉,而且看不见,也只能在东宫适当的行走。
今天下朝后云墨就被云皇召去了御书房,云墨去了。刚走进御书房,迎面就飞来了一个茶杯,伴随着云皇的怒吼声。
“孽子!”
云墨伸手一接,面不改色的拱手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云皇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
“父皇言重了。”云墨依旧面色无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臣怎敢忘?”
他越是淡然,云皇就越是愤怒。
“你…”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心里的愤怒,冷冷的看着云墨。
“朕听说她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便让她搬进后宫,朕已经让人收拾好了…”
“父皇。”
云墨淡淡的打断他的话,“皇宫人多口杂,她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云皇怒吼,“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可是你…”
“她是儿臣的未婚妻。”云墨又及时的打断他,“父皇您的儿媳妇。”
云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疯了?”
“儿臣很清醒。”云墨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等她好了以后,儿臣便会娶她为妻…”
“闭嘴。”
云皇怒不可遏的打断他,“你…你这个孽子。”他手指颤抖,眼神沉痛而震怒。“你这是在*,*你知不知道?”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半垂着眼睫,脸色似乎有些白,眼神也多了几分荒凉之色,声音却依旧淡定无波。
“师叔侄而已,儿臣不在意,她也不在意,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你明知道她是你的…”
云墨脸色冷了下来,眼神刹那间如坠寒冰冷窖,嗖嗖的渗出几分寒意来。云皇被那眼神望着,也不由得心中微惊。这个儿子从小就心思深沉诡谲,常人难以攒侧,便是连他这个做父亲的有时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云墨向来都是万事底定在胸,温润而高贵,鲜少露出这般森寒逼迫的神情,尤其是对他这个父亲。
似乎,这还是第一次。
也不过一刹那,云墨便收了眼底森然之色,语气却有些冷。
“父皇,那只是您年轻之时犯下的错,与她何干?”
一句话竟然让云皇哑口无言。
云墨神容淡淡而语气犀利,“当年您负了我母亲,又伤了千姨,如今,连她的女儿都不放过么?您欠下的债,为何要让您的子女来还?”
云皇呼吸一滞。
云墨却还在说,“当初您为母后弃六宫,天下人言父皇您对母后情深意重,儿臣亦对父皇钦佩在心。而如今不过二十年,父皇您若执意而为,又是将母后置于何地?”
长久的沉默在御书房里蔓延,云皇原本震怒的面容逐渐被愧疚和痛苦覆盖,淹没了满眼的苍凉和无奈。
……
“慕容琉绯,凤君华,云墨,我以我的魂灵诅咒你们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无法在一起,哈哈哈……厄…”
凄厉而疯狂的笑声如魔音穿耳,似乎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撕碎。
“不要——”
凤君华惊叫一声,睁眼四面黑暗什么都没有。她才蓦然惊觉,原来自己在做梦。只是很奇怪,为什么突然就梦到那天在南陵碧霄宫里孟月眉临死前的诅咒呢?
她心里有些不安,而后听到有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姐,你怎么了?”
是凤含莺。
她抬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她低头,手指紧了紧,那件衣裳还在。可是,他却不在。
“他…还没回来吗?”
凤含莺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笑了笑。
“哦,刚才有人来传话。说姐夫被他父皇召去御书房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他商量,不过姐你也不用担心,姐夫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用午膳的。”
她点点头,然后继续手中的工作。
凤含莺低头看见那件黑袍,了然而暧昧道:“姐,你在给姐夫做衣服啊?”
她总是叫云墨姐夫,久而久之凤君华也习惯了,倒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从他去上朝以后,她就坐在软榻上给他缝衣服,没想到不小心给睡着了。
凤君华笑着道:“姐夫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不过…”她皱了皱眉,“姐,你刚才就这么睡着了,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我还是扶你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不用。”凤君华摇了摇头,“就快缝好了,等一会儿他也该回来了,正好试一试合不合身。”她声音低了下去,“我也没给他做过衣服,也不知道…尺寸大小…合不合适。”
凤含莺原本想笑,而后又想起一个问题,做针线活最是伤眼睛。可刚才她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依旧是空洞的,那也就是说她还是没有恢复视觉。
“姐,你的眼睛…”
凤君华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娘…有一门绝学,叫做‘千、丝、万、缕’,手法独特…而精致,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做绣工衣裳。虽然那手法我…只用过一次,但好在记忆力超强,习…惯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