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华抬手一指,“你瞧那朵红色的郁金香,本来它的美丽也是夺人眼球的,可惜现在已经凋谢残败,便是有爱花之人,也只有扫花葬花而不能惜花了。”
明月清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凤君华在讽刺她如今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没资格与她争。
其实凤君华一点都不想侮辱她,只是这个女人脸皮太厚太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到现在还想妄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也没必要客气。
“公主,你觉得,本宫说得对吗?”
明月清颤抖着红唇,教教柔柔倒真像一朵快凋零的小白花。她眼眶蒙了泪雾,语气凄然而带几分哽咽。
“罪妇知道当初被奸人蛊惑对刺杀太子妃不对,可如今罪妇已然受到了惩罚,太子妃何苦如此讽刺与我?”
凤君华好笑的看着她,“你脑子不清醒,本宫只是想让你清醒清醒而已。”她脸上笑容慢慢淡了下来,冷淡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没心思跟你拐弯抹角虚与委蛇。明若玦把你送到东越来,有什么图谋,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可不要自作聪明才是。”
她仔仔细细的盯着明月清的脸,状似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
“若我记得不错,你今年才十七岁吧?十七岁就守寡,的确对你这个娇滴滴的公主来说太残忍了。不过这也只能怪你有一个心狠手辣的父皇,宁安侯府虽然没多大的实权,可却是南陵首富,其家财万贯无人可敌。明若玦把你嫁入宁安侯府,无非就是贪图宁家富可敌国的财产,用以扩充军队之用。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明若玦昏庸无道,这些年边关屡屡战事消耗过大,再加上你以前那些个皇兄整日争夺不惜一切,其他州县又天灾*的需要银子救济,只怕国库早就亏空严重。老宁安侯倒是个明白人,主动上交了几千万两白银给朝廷以示衷心,后来得了一个侯爵之位。可是商贾出声,向来只会为贵族排斥抵触。你那夫君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藏拙不露锋芒。可你父皇野心愈大,想要吞并宁家所有财产。让你下嫁于宁安侯便只是个开始,他早就算计好了要把你送到东越。可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一个已婚妇人,按理说已经不算是皇族之人。东越‘咄咄逼人’,他只能‘忍痛’对你那夫君一家斩尽杀绝了。本来你夫君是个极为知趣的人,知道急流勇退,可惜明若玦疑心太重也太狠。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嘛。”
她扬眉,眼神里笑意微微森冷而讥嘲。
“就比如我,我都嫁到东越了,他还是不放过我。慕容府被他逼得家破人亡,他却还是不知足。”
明月清不说话,凤君华说的都是对的,她的父皇,这世上最为凉薄心狠的父亲。
“那么你呢?”凤君华看着她,“你又想做什么?或者,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明月清抿了抿唇,面色微白,笑道:“太子妃好像很自信。”
凤君华面色不改,“刚刚好而已,比不上某些人自作聪明作茧自缚。”
明月清脸色又变了变,垂眸自嘲道:“那太子妃还担心什么呢?如今我不过一个他国送来的质子,无权无势,在你们的地盘上,又被关在这个地方,哪儿也不能去,能做什么威胁你们的事?”
“你是不能。”凤君华淡淡道:“所以本宫奉劝你,在这个地方,不要耍什么心眼儿,否则只会自取其辱。”
明月清也道:“云太子少年成名,心思最为深沉莫测。而太子妃身边更是有离恨宫能人无数,我不过一个弱女子而已,哪里敢在你们二人面前班门弄斧?太子妃你实在是多虑了。”
“最好是如此。”
凤君华微微而笑,擦身而过,明月清忽然唤住她。
“太子妃且慢。”
她脚步一顿,负手而立,并未回头。
“公主还有什么话要说?”
明月清似乎犹疑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云太子和太子妃夫妻情深外人无法插足,可太子妃有没有想过,云太子并非普通人,他是一国太子,将来还会是一国之君,难免就会有三宫六院。太子妃你这般独霸于他,不怕天下人说你善妒不能容人么?”
凤君华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神怪异而玩味儿,隐隐透着几分嘲讽与冷意。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好像与你无关吧?”
明月清站在窗前挡住了外面的阳光,窗帘垂下来,在她面上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清她的表情。
“太子妃别误会,罪妇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她又微微笑了笑,道:“其实作为一个女人,我很理解太子妃想要与云太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可是这在帝王之家,是不现实的。”她顿了顿,又幽幽道:“云太子今年二十五了,旁的贵族男子在这个年纪已经妻妾成群儿女成双了,然而云太子身边却只有太子妃你一个女人,更是没有一个子女。罪妇听说,东越皇族向来子嗣单薄,想必云皇陛下十分希望能早早抱上孙子。而云太子要守孝,连和太子妃连大婚都不可以,只得还要继续再等两年多。在此期间,太子妃自然也不能为云太子诞下一儿半女。但若云太子有侧室姨娘,便可诞下庶子庶女,照样是皇族血脉…”
“永和公主果然不愧是女子的楷模榜样,三从四德在你身上当真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不但自己宽容大度为夫君纳妾,如今还操心起别人的私事来了。”凤君华在笑,眼睛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