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中不值一提,你放在心里的女人却照样不把你当一回事,彼此彼此。”
明月轩只冷冷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
云依已经捂着肩头站了起来,咳嗽两声,嘴角勾起妖魅的笑。
“知道么?其实你比我可怜。”
明月轩还是不说话,眼神又冷了几分。
云依像是没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冷气,笑得更加妖娆。
“你喜欢她,却不得不与她为敌。知道她嫁给了别人,你却无可奈何。你知道你输在哪儿么?你没输给任何人,只输给了自己。你们立场不同,你再爱她又如何?最终还是得回到原点,你还是不得不与她为敌。你可以为她牺牲一次两次,却不能做到永久的牺牲。”
她一步步靠近,目光里漾出迷蒙的水雾。
“我是背弃了家族背弃了父兄,因为那样,我就不再是你的敌人了。”
云裔目光涌上坏灭的光泽。
“我敢于抛弃一切背水一战,你能么?你不可以。你放不下,你放不下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你放不下你母后的遗言,可你依旧在挣扎,在自欺欺人。即便与她是敌对的双方,也不想与她正面交战,所以你只身来了这玉伦关。这里有西秦的大军,有东越的将军,唯独没有她。你可以麻木的欺骗自己,你不是她的敌人,你没有伤害她。对吗?”、
最后两个字,仿佛击中灵魂深渊的匕首,刺得明月轩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薄薄的黑纱掩盖下,无人看见他微微有些苍白的面色。
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天真良善,她脸上的笑容不再单纯俏皮,而是如茶靡花那样美丽而毒液渗人。
她说的每个字,就如同尖刀一般,寸寸刺中他的心脏。
他以为那些被时光愈合的伤口已经不会再痛,他以为他已经麻木。然而她不过轻轻巧巧的几句话,便将那些伤口重新撕裂,再渗透出新鲜的血液。
疼痛,更甚以往。
他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再收紧。
云依在笑,笑得很得意,也很苍凉。
如此这样剖析他的心,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又何尝不是自我折磨?
只是,那种痛她一个人承受了太久太久。她要他和她一起承受。
她为他背弃家国背弃父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身体上的折磨和内心的愧疚自责已经折磨得她无以复加的痛。凭什么他可以这样云淡风轻?凭什么他可以这样无视她?
凭什么?
得不到他的爱,那就让他恨。恨不得,那就让他痛,让他体验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体验着的痛苦和折磨。
“痛么?”
她轻轻道:“是不是痛不欲生?”
她又轻笑,眼神却无尽苍凉。
“那你可知,我这几年有多痛?”
明月轩已经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指甲掐着手心,云依痛不可遏,脸上却依旧在笑。
“你如今都不敢以正面目示人了么?你在害怕什么?或者你还在期待什么?”
她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快速动手,意欲摘他头上的斗笠。
明月轩看似没有动,身形却已刹那飘远。
云依动作不便,本相隔很远的距离不过眨眼就近在眼前。
千里渡?
明月轩隐在斗笠下的眸光微深,没想到短短三年她竟有如此成就。
看来洛水兮为了培养她,的确花费了不少精力。
云依刚才明明受了重伤,但不过那么一小会儿,似乎已经不足挂齿,她招式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或者受制,一点也不像刚才才受过伤的人。
明月轩眯了眯眼,似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丝惊异,而后了然。
难怪云墨屡次放过她,原来如此。
他没心思与她多做纠缠,招式越发凌厉,快得眼花缭乱,让她防不胜防。
忽然一个虚空,她闪躲不及,再次被他掌风震退。
云依不退反进,不顾一切的扑上去,看起来似乎要抱住他。
明月轩下意识后退闪躲,不想让她靠近。她却凌空一个旋转,一只手与他过招,另一只手迅速的去揭他头上的斗笠。
他发现了她的目的,眼神一沉,杀心已起。然而已经来不及,指尖白光溢出,破空的撕裂声响彻耳边,震碎她的眸光,甚至凌厉的掌风靠近都未曾来得急闪躲。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而痛楚的看着他。
忽然旁侧一股绵柔的真力轻飘飘而来,将她带了出去。
砰——
掌风抨击地面响起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云依好不容易支撑着抬起头来,抬头的时候已不见了明月轩的踪迹。
她怔怔的趴在地上,以半抬头的姿势,望着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半晌,眼泪涌出了眼眶。
她颤抖着,轻轻哭泣起来。
轻轻的脚步声靠近,淡漠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他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你为他哭什么?”
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见一张沉静而美丽的容颜。她先是疑惑,而后了然。
“你是…金凰十二公主?”
虽然没见过凰静贞,但此刻出现在乌戈峡的女人,除了凰静贞还能有谁?
凰静贞微微一笑,伸手扶她起来。
云依抿唇,看向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明月笙,方才就是他出手救了她。
“云依谢齐王殿下救命之恩。”
明月笙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