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天机子说过的话日日在他耳边回荡,他不放心。
明知道这是最好直取金凰的好时机,他却独自远赴西秦,宁愿放弃这大好时机也要陪在凤君华身边。
没了先机,他可以再制造。江山城池没了,可以再打。但这世上只有一个凤君华,失去了,就再也没有第二个。
他一生什么都可以赌,赌人心赌江山甚至可以拿自己的性命打赌。唯一不能赌的,就只有凤君华。
他那么努力,等的那么苦才等回来的女子,怎能因为江山大业而失之交臂?
不,那绝无可能。
……
凤君华收到这些消息,心里可谓百味陈杂。她目光落在司马灼三个字上,恍然想起四年前那个街上偶遇的午后。
当年云墨允他出京上战场,是她将他带到邺城。这三年来他未曾关心过他的动向,却自有人向她禀报。
司马灼原本是一文弱书生,后天习武自然比不得自幼与刀剑作伴之人,难有大成。
然而这三年来无数次战役,但凡有危险,他挺身向前,首当其冲。短短三年,他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兵,升到和慕容琉风一样的位置。
这一次,他伤的是右手,但伤在手腕。以后别说拿剑,便是拿笔都困难。
作为世家清流弟子,不能拿剑没什么,文人不需要会武,日后照样继承爵位,荣耀富贵。
可作为自幼喜爱文学诗词的书生,不能拿笔,那简直比要了他的性命还严重。
宫里的夜晚永远不如外界那般漆黑,因为到处都是宫灯,便是树木繁花之中也穿插着摇曳的灯光,将湖水照得波光粼粼。一线月色落下来,满地清辉,将斜靠在窗前的纤细身影也拉得老长。
云墨无声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在想什么?”
他手指若有意若无意的落在她腕脉上,轻轻一碰,随即又不动声色的移开。
她察觉了,却没有说什么。
前面三年还可以以孝期为由挡住那些拿她无孕说事之人的嘴巴,但如今他们大婚半年多,还是未曾有孕,便是连她自己都有些担忧焦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