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对这女子所有的不满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慕容青鸾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儿,头也没抬的吩咐道:“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秋松无声点头,和秋兰一起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默默推了下去。
慕容青鸾没看二人,帮云墨把伤口清理干净上了药再用绷带缠好以后,她才松了口气。这一放松下来,立即就察觉到心血翻涌,想是刚才替他吸毒的时候有少量的毒跟着被她吸入腹中。这毒太霸道,竟然连凤凰诀都不能完全除去。虽然她凤凰诀不过才练到第三层,但一般的毒是伤不了她的。
明月殇这次是下足了铁本,势要杀了云墨。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浑身狼狈满脸汗水,怔怔的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云墨,忽然想哭。
自从师兄死后她一心想要报仇,可如今她成功的伤了他,他命在旦夕,她却更煎熬更痛哭,甚至为了救他不惜拿自己的青白做赌注。
今晚过后,她真的就和他再也纠缠不清了。
师兄,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心里不停的说着这句话,泪水早已染湿了面颊。无人知道她这一刻内心的挣扎和苦痛,无人知道她的矛盾和无奈。
夜色如水,一寸寸冰冷如霜。
她跌坐在地面上,久久没有起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霜白透过格子窗洒落进来,她也终于清醒。慢慢的站起来,也不沐浴,直接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辰时,尚早朝的时间到了。
云皇着人来唤云墨,秋松和秋兰挡在外面,早有准备。
“昨晚郡主受了惊,好不容易才休息了片刻,殿下怜惜郡主,昨晚陪了郡主一晚上,也没好好休息。方才已经说了,今日不早朝,所以劳烦公公如实向皇上禀报。”
传话的公公跟人精似的,一听这话哪里不明白其中深意?一双眸子不停的闪烁,随后笑眯眯的点头。道:“自然,郡主的事儿是大事儿,皇后娘娘昨日就一直忧心。如今郡主无事,皇后娘娘也能放宽心了。杂家这就去向皇上禀报,两位姑娘在此照顾郡主就行。”
秋松秋兰目送他离去,微微松了口气。秋兰低声道:“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殿下伤得那么重,也满不了多久,总不能天天都不上朝吧?况且昨晚出那么大事儿,金凰和南陵那边…”
“能瞒多久是多久。”秋松沉稳道:“这些事儿殿下自有安排,我们只需要守在这里不让人进去就行。至于南陵…”她顿了顿,冷笑一声,道:“明月殇昨晚利用郡主杀殿下,你以为西秦就能忍得下这口气?别忘了,西秦那位年轻的帝王,可是郡主的义兄。昨天明月殇和郡主虽然是早就设计好的在演戏,但外人不知道,他挟持郡主是事实,西秦会让他安全回到南陵才怪。没了金凰又如何?不是还有西秦么?殿下做事向来天衣无缝,唯一的意外,就是郡主了。”
秋兰不说话了,回头看殿内。
朱红大门沉重而庄严,屋内光线明亮,珠帘垂下,纱帐帷幔逶迤落地,静静拂过,沉静得有些窒闷。
慕容青鸾一直没睡,自然听得见外面的动静。她抬头看着身边的云墨,他依旧闭着眼睛,眉间笼罩着深深的疲惫。又看向他胸口包扎好的伤口处,红唇紧抿。
若凤凰诀大成,她可以轻易的让他的伤口复原。
不过话说回来,若真是那样,可能他们之间就不会是今时今日的情景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床顶湖蓝色的纱帐,想着,估计待会儿皇后应该过来了。这段时间她和云墨闹得这么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尽释前嫌?这话骗个小太监还行,皇后定然是不相信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响起对话声,皇后亲自来了。
“郡主还没醒?”
皇后很聪明,她没问云墨,直接问慕容青鸾。怎么说,这里是锦绣阁,自然该以主人的名头来询问。
秋松低垂着眼睛,摇摇头。
“没有。”
皇后顿了顿,又道:“太子昨夜当真宿在锦绣阁?”
“是。”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应付皇后再说。
皇后又静了静,沉声道:“本宫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