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然用茶水泼我!?”蓝裙姑娘显然没有想到冬暖故会敢在这样的场合下往她脸上泼茶水,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大发雷霆却又只能忍着,气得她连声音都打了颤。
“姑娘不是亲眼见着并亲身感受到了么,怎还问我?莫不成姑娘蠢得像头猪或是眼睛瞎了,连这么明显的事都不晓?”冬暖故慢悠悠说着,再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
她这般悠闲之态中透着一股波澜不惊的优雅,使得那蓝裙姑娘的怒气与狼狈看起来愈发的滑稽,周遭人本以为她至少会说一句什么好听的话以让那蓝裙千金不在此时掀桌而起,谁知她竟还是火上浇油。
因为冬暖故笃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女眷席里的女眷都不敢在此时跳起来,除非天塌地陷。
“不过一盏温茶,姑娘应该庆幸我手中的只是一盏茶而不是一条毒蛇。”她倒是后悔没有将一条宝贝儿带在身上,这样的话就更能让这些人长长记性,记得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
毒蛇!?千金们身子一看,看冬暖故的眼神更怪异了。
“你,你敢!?”蓝裙千金咬牙切齿。
“呵,我为何不敢?只要你不怕死,我现在也可以送你去见阎王。”冬暖故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明明在浅笑,却给人一种诡异的阴森感,“当然,姑娘也可以选择给我泼回一盏茶或者一盘糕点,不过我赌姑娘不敢。”
“你,你——”蓝裙姑娘气恼得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她额前的发梢还在淌水,配上那张被茶水烫红加上怒红的脸,那模样让融雪将自己的嘴捂得更紧了,生怕她会憋不住笑出声来。
然冬暖故赌得没有错,在座的,除了她,只怕再无一人敢在此时此地生出事端,哪怕只是在皇宴期间忽然站起这等小事,也没有多少人敢做。
而冬暖故之所以敢,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可顾忌的,她没有亲人没有家,她只有一个平安,只要她的平安安好,还有什么是她惧怕的不敢的?
“姑娘还是莫要这般狰狞着脸孔的好,姑娘这般便不美了,不美了如何还入得了五皇子殿下的眼?”冬暖故听似随口而言的一句话瞬间惊了在座千金,忽都以震惊不已的眼神去看那蓝裙千金,一时间那蓝裙千金的面色可谓变幻莫测,满脸通红,好似被人揪到了心底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般。
在座千金都是高门府第里长大的小姐,见惯了勾心斗角,听惯了话中有话,是以冬暖故这话一出,她们便知晓她话里的意思。
五殿下喜穿海蓝色袍衫,若说这蓝裙千金着浅蓝色裙裳是无意的话,那她方才总故作不经意望向五殿下又该何解,且这些时常参加宫中各种小宴的千金小姐们几乎人人皆想嫁入皇家,当是将这些皇子们的脾性喜好大致摸得清楚才是,各皇子殿下偏好何种颜色的衣裳是最最基本的事情,她们不可能不晓,不过就算她们心中倾慕哪个皇子也只是将这种情思埋在心底,几乎不会有人将自己心里的想法直白地表现在面上,是以鲜少有人特意穿与倾慕对象相近颜色的衣裳,以免遭人猜疑。
而今女眷席内,却是只有这蓝裙千金身着蓝色裙裳,乍一眼看去,倒是与对面男子坐席里的五殿下身上的海蓝色长衫相得益彰,然今日的千金小姐们人人都是盛装出席,倒也没人特意注意到那蓝裙千金的打扮,现下经由冬暖故这么一提,目光纷纷聚到了蓝裙千金身上来。
冬暖故笑得轻轻淡淡,眼睛既无不屑也无嘲讽,有的只是事不关己的平淡,然她这样的神情却是比不屑与嘲讽更能激起人心底的怒意。
冬暖故的话本已让那蓝裙千金怒火中烧面红耳赤,却听她非但没有闭口的打算,反是将话挑得更明了,“看姑娘的神情,大概我猜得无错了,不过依姑娘的脾性来看的话,若我是五殿下,我就算选尽这殿内的任何一名姑娘,也不会选姑娘这样表里不一的母老虎。”
她方才虽是在听融雪说话,却也一直在观察着女眷席中各人的神情举动,倒不是她特别注意这蓝裙千金的举动,不过是她总是时不时将轻蔑的眼神落到她身上来,她可以装作视而不见,因为她觉得无所谓,不过她既有辱平安,便休怪她不给她留任何余地。
冬暖故的话音才落,只见融雪将嘴捂得更严实了,那眯得弯弯的眼睛明显是快要憋不住笑了,却还是捂着嘴附和冬暖故道:“对啊对啊,我要是男人,我也不会娶你这个一看就满肚子坏心眼的毒妇的!”
“……!”那蓝裙姑娘被气连话都说不出了,想发作却又不敢发作,忍气忍得浑身颤抖不已,她身旁的千金们也因着融雪的补充忍不住掩嘴笑了。
冬暖故却是觉得还不够,又是轻呷了一口茶,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道:“不过,就算姑娘有着一颗纯净的心,想来也是与五殿下无缘的,依姑娘的坐席位置来看,想来也非系出高门,也是,若是姑娘系出高门的话,怎会愚蠢到特意穿与五殿下衣衫颜色相似的裙裳,高门千金可不会这么明显地来彰显自己心中的想法。”
“姑娘想来是第一次进宫赴宴吧,也难怪了。”冬暖故将手中的茶盏搁到面前的长案上,看着那蓝裙千金的眼睛,“其实姑娘也可以想象能入五殿下的门,但是依姑娘的身份,也只适合做妾。”
冬暖故说完,收回目光,只见那蓝裙千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险些被冬暖故气得吐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