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煌从朝生的身后走近,待看清这里头的景象之后,面色陡然一滞,连心头的怒气都在此刻消失殆尽,取之而来的唯有满心的震撼。
这里头的味道绝对骗不了她的鼻子,魔人本就嗅觉灵敏,自是可以闻到里头的一股特别的檀香之味,掩藏于其之下的,便是一股浓浓的麝香之味……
淳煌也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情爱之事,这么一闻,便能察觉这其中的不对劲。她的眼神不禁端详起眼前的两人来。
初来之时,魔族长老就曾告知于她,魔族早已派出一个将领作为人质,自己只需届时拿出长老交予她的牌匾便可差遣他帮她做事,只是她不曾想过,这个将领竟然这么有能耐,可以拿下律轲仙君这尊大佛。
她起先并不对这个所谓的半魔将领感到好奇,但此刻,她却是认认真真地好好打量了一番,越看,也是觉得这律轲仙君的眼光实在过差。
在魔族之中偏差的样貌,那混血的眼眸、头发、肤色都是那般的低贱。
她心头冷哼一声,一种诡异的快感浮上心头。酒红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愈般的耀眼。
身上那铃环因为雀跃的心情不断叮铃作响,她掩住自己眸间的蔑视,垂目站在朝生仙君的身后。
朝生指着那两人,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你们……你们……竟是白日宣淫?当真萎靡不化!本仙君天天要死要活地监视着这个不安好心的女魔人,你们竟然在这里郎情郎意,整日你侬我侬,欢爱不已?”
朝生指着身后那女魔人,咬牙切齿。
女魔人给了他一个白眼。
段浊秦掩目立在身后,手上为之梳理黑发的动作不变,但心头却是忐忑,看着女魔人的赤红的眸色、发色便能知道她的身份绝非一般,她现在虽然与他一样是无法回去,但难保意外发生,到时他告知长老,或许自己就左右为难了……
虽然他此刻并不去想两族的沟壑,但这沟壑却不会因为他的忽视而逐渐并拢。
显然律轲仙君也有想到这一层,挑着眉头,妖娆地邪笑着。“朝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昨日本座一响贪欢,小魔人早晨为本座梳洗,与你何干?”
朝生一愣,随即喃喃自语。“诶……难道我想错了……”
女魔人也是有些狐疑,但到底还是存了几分疑虑。她正在思考间,却犹然觉得身体一阵发寒,就好似被人用冰冷的寒冰冰冻了一般,她立刻抬眸,却是什么端倪也没发觉。
但这实在是越加令她觉得怀疑了。
于是她默然站在一旁,只是一双红色的眼眸不断地在观察着眼前的两人。
朝生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是特别在意,他今日前来,是有另一件事情。他愤恨地指着身后的那个女魔人,抱怨道:“律轲仙君,作为我多年的朋友,你可否跟天帝说一声,让他赶紧换一个仙君监视她?她那一身的狐媚功夫实在是太厉害了,本仙君说不定哪日就要荤素不忌,直接扑上去了。”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眼带委屈。
“这件事你自己跟天帝说不就可以了,跟本座说有些什么用?”律轲仙君没有答应。
朝生立刻扑上前去,律轲头也不抬,袖口一挥,扑来的朝生再次被拍飞出去。
朝生抚摸着自己吃疼的臀部,也顾不得咒骂一番,只是一个劲道:“谁不知道天帝只卖律轲仙君的面子,律轲仙君,救仙一命胜造九级浮屠,你千万不要见死不救,这样可是折煞你的福德的。”
福德这东西本就无法打动律轲了。
朝生又腆着脸凑上前道:“你也知道,马上就要众仙约斗了,届时你上天界帮我说一下呗……跟天帝说说,我能力不足,难以胜此重任。”
律轲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总算道:“让本座考虑一下吧。”
朝生立刻感激涕零,抹着一把泪一把鼻涕地朝外走,女魔人跟在身后,红色的眼睛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在律轲身后的那个魔人,突地笑着道:“不知半魔是否都是这般荒诞不经呢?”
那句话,一听就知道是跟谁说,只是那眼眸却又在下一刻淡淡移开,移向律轲仙君。“律轲仙君,果然也与众不同。”
气氛一时僵硬而可怖。
律轲冷冷抬眸,眸底幽深如深渊,却又在顷刻间向后一倒,躺在段浊秦的身上,突地笑得柔媚入骨。“本座比你可是强上不少。”
淳煌脸色一僵,竟是突然说不出一丝话语,随即一咬牙,快速走出阁中。
律轲没有理会那段插曲,而是覆上身后那人的手背,眼梢向上勾起,懒懒道:“你要与我一块去趟天界了。”
段浊秦这才从寻思间回过神,垂下温和的眸子,轻轻道:“好。”
☆、第72章 08.15
世人皆说:天上一天,凡间一年。
因为人间与天界的时辰计算不同,律轲与段浊秦在去天界之前,便有半月有余的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