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程摇头,“肯定没——”
话音未落,一声尖促的哭喊像是划破了嗓子飞箭一般直冲而来,打得二弟脸生疼。
钟译顾不得跑圈,连忙走向小弟的房间,一路上只好简短的解释,“这几天钟乂受了惊,最好别让他一个人睡,不然哭起来你哄。”
刚抱完小弟,觉得小弟当真天真灿烂无比的钟程不屑得应道,“我哄就我哄,又不是真的天大的难事。”
双颊红肿的钟程要给亲弟弟跪下了,好看的五官因为扭曲表情生生凑成了另一张脸,停在半空的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搁才好,刚才的雄心壮志已经变成了哀声连连,“弟弟哎,亲弟弟喊你哥成不成,别哭了啊……”
钟乂不听,眼睛鼻头都哭成了红色,一会儿一个小哭嗝连着打,一抽一顿地像是要把人的心给哭碎。眼泪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但却不闹人只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使劲哭,间歇停顿时嘴里还念念着几个字。
钟程下意识地凑近耳朵,忍着穿脑的哭音仔细辨认这几个字是否能解救自己的束手无措,但终于听到是“要哥哥”的时候,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指了指自己和一旁观战的大哥,“你两个哥哥都在这儿了,要点哪个伺候你尽管说啊,自家人,别客气。”
闻言一听,小家伙哭得更加起劲,大眼睛里含着得全是饱满的泪珠,不用碰就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钟译皱着眉,自然知道钟乂口中的哥哥不可能是自己或者眼前这个嘴炮玩意儿,刚想打电话给唐苏时,手机屏幕上登时浮现出老婆大人么么哒几个字。
钟译在小弟哭声连天的炮轰中按下接听,还未开口就听对方道,“小乂有没有事?”
回答他的是另一阵更加铿锵有力的哭声,唐苏:“……”
“是我的疏忽,前几天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觉得没什么事就没有在意,今天又发生了这件事应该是受惊了。”唐苏说,“我刚熬了安神汤,药方都是好的,我还是送过去吧。”
“我去接你,”钟译立刻道,又怕唐苏拒绝,补充说,“这样还快些。”
好像是听见唐苏的声音,钟乂哭声减弱,四肢并用地从床上趴下来,抽抽搭搭地直接错开二哥,跑到大哥腿前,仰着小脑袋抽抽噎噎的带着哭嗝,“要,要哥哥……”
不明所以的钟程在身后一脸懵逼:??
“是不是嗓子哭哑了?”唐苏一阵心疼,“我这就赶过去,宝贝儿别哭了。”
钟译在心里假哭了一阵儿,理所当然地把宝贝儿三个字收为已有。挂断电话之后,他蹲下来与钟乂平齐,手指点向钟乂发红的小鼻头,“别哭。”
钟程很不服气地从鼻孔里哼了几声,对这个哄孩子的方式嗤之以鼻,这要是能让小弟不哭,我一个暑假做全套王后雄!
“不哭的话唐苏今晚来陪你。”
刚要打出的一个哭嗝,嗖地一下被钟乂收回去,两只小手叠在一起捂着嘴巴,双眼噙泪湿漉漉期盼地望着钟译,小脑袋拼命点头。哭声霎时止住了——
钟程觉得今晚上脸一抽一抽的疼。
“乖,”钟程揉了揉小弟被汗濡-湿的柔软发丝,伸手摸到一手汗湿又有点嫌弃地悄悄在二弟身上擦了擦,面不改色道,“等我回来。”
“要,要哥哥。”还有些哭腔的声音从指缝里流露出来,钟乂迈着小短腿跑回床上,又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小被子一扯做出睡觉的模样,又打了一个哭嗝,“乖,哥哥来。”
钟程默不作声地点头答应,心中迅速地划地盘:你唐苏哥哥是我的!!
☆、主角无处不在
唐苏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了几下保温壶外侧,冷气催着无声的尴尬飘荡在车内每个角落。嘴唇翕张微动,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唐苏就差数着自己一路上能咽下去多少口水玩了。
这个时间路上不太堵车,甚至越走车辆愈加稀少,唐苏向外瞥了一眼倒是看到了远处的灯火游龙。脸侧的车窗反照出旁边的人的沉稳与内敛,唐苏见对方的侧脸在忽明忽灭的路灯投影下衬得璀璨耀眼。眼角带着些凌厉的味道,灯光滑到看起来器-大-活-好的硬挺鼻梁……卧槽我在想些什么,快住脑!
钟译见唐苏突然打了个哆嗦,手臂上的汗毛根根精神抖擞支愣着,他调高了些温度,努力缓和声音道,“是不是太冷了?”
唐苏慌张地摇头,一口气被脑补吓得卡在喉咙里,半天才磕绊道,“没,没事,那什么你鼻子长得挺好看的。”
钟译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内心却激动得如沸水般翻涌,脚下不受控地一踩,车速骤然猛提,要不是唐苏系着安全带整个人估摸已经趴在挡风玻璃上了,他一脸震惊地抱住保温壶颤颤地扭过头,“……怎么突然开这么快?”
钟译镇定地扯淡:“因为担心钟乂。”
唐苏目露温和地点头,心想钟译这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对自家人当真是关怀入微。
话刚泼出去,这会儿踩地油门的脚也没法收回来了,钟译提心吊胆地在超速的边缘,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回到家门口。
唐苏顾不得环顾四周,刚下车就在钟译的带领下去了钟乂的房间。一进门就见钟乂缩在被子里的小脑袋忽地钻出来,扯开小被子伸手把挡住视线的二哥往旁边一推,眼看着就要滑到地上飞奔过去。唐苏连忙快步走过去,在床沿接住扑棱的小家伙,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