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相亲向望不相亲。
此情可待成追忆,秩弧
陆忘川和段重殊,非同路人,非同归人。
此生各自安好,足以。
聂华阴,这是不是也是你心中所想呢?
☆、古往今来红尘客【三】
阎罗殿位于一座岩浆湖中央,好像一座被困在海中央的孤岛上一栋楼阁。
放眼望去尽是火红的岩浆,沸腾着气泡,让人不免联想到相传地狱中恶人将会下的油锅。
“这是恶火湖,通往十八层阿鼻地狱”
盲眼姑娘抱着那只一直蜷缩在她怀中同样瞎了眼的老黑猫,把他领到恶火湖边,道:“忘川君请随我上船”
陆忘川望了望漫无边际了无人烟的湖面:“什么船?”
此时,一支木船从遥远的湖心划过来了,看似拨桨缓慢,实则瞬息万变,两三下就慢悠悠的划到了湖边。
划船的是一位褴褛老汉,带着斗笠身着麻衣,笑容朴实又憨厚,见了他们就把木板搭了下来,招呼道:“阿绿姑娘,老久没见到你了”
盲眼姑娘抱着猫摸索着踏上木板上船,笑道:“苍伯若是找我,往忘川河去就是了”
老汉看了看跳上船的陆忘川:“这小伙就是你等的人?”
“是他了”
盲眼姑娘在狭窄的船头坐下,摸着黑猫道:“可算等到了,咱们都不易呢”
陆忘川在另一个船头坐下,垂眼看着浓郁滚烫的岩浆。
老汉用槁撑离了岸边:“是呀,你终于算是功德圆满了”
盲眼姑娘温柔的抚摸黑猫,抿唇微笑,不语。
陆忘川面色平淡的望着湖边,看似略有所思,实则魂不守舍,思绪如浮萍般又飘回了忘川河畔。
踩着船帮上岸,岸上就是高耸巍峨的阎罗殿。
与其说是阎罗殿,更像是一家气派的酒家茶楼,两座谛听石像旁站着两列阴差把守,门口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这些男女老少的阳魂们琵琶骨上都钉着勾魂锁,双脚被镣铐锁住,手里拿着一份类似讼状的折子,排在阎罗殿外等候上堂勾债,好轮回投胎,所谓购债就是将前世所犯的孽债,情债,均一笔勾销。
他们在门前排队,同时也有人从一旁的侧门陆陆续续的走出。
走出阎罗殿的人不在是阳魂,而是被勾去前世债的阴魂。
每一个走出的人或多或少都被鞭打,哭嚷着被阴差带出来,有的直接推进恶火湖丢进十八层阿鼻地狱,有的被套住脖子和双手,赤着脚由阴差带领走上恶火湖面,就这样一路走出赎罪城,更有人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被阴差抬出来。
阴差的喝斥,阴魂的嚎叫此起彼伏,像是吵闹喧嚣的街市。
陆忘川悄悄的蹲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方才向一个排队的人打听洛雨棠的踪迹,那人告诉他一个时辰前是有一位极俊俏的男子进了阎罗殿,也不知他的债果如何复杂,到现在还没出来。
陆忘川放了心,蹲在一边准备慢慢等。
盲眼姑娘则是一步不离的跟在他旁边,安安静静的抱着黑猫陪他一起等。
“那个有仙体的修士有点棘手,大人说先让他流放在恶火湖里,待上几百年吃点苦头再说”
一个阴差推着一个人走出阎罗殿,和守在门外勾名字的判官说道。
“嗯,叫什么名字”
一声轻弱的男声飘进陆忘川耳朵——“洛雨棠”。
陆忘川跳起来去看,却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男人,那人脖子上套着厚重的枷锁,手脚缠着镣铐,浑身布满血淋林的鞭痕,打着一双赤脚。
他是洛雨棠……
一时之间,陆忘川竟不敢认。
洛雨棠钉穿在琵琶骨上的勾魂锁被一个阴差牵住,等阴差勾了他的名字后就往恶火湖走去。
走了两步,他看到了站在门楼下的陆忘川。
陆忘川的双眼像是被泼了恶火湖中的岩浆,愣愣的盯着他,灼热而血红。
“走啊,走啊你!”
阴差又往他身上抽了一鞭,粗鲁的往前拽他。
陆忘川咬咬牙就要走过去。
盲眼姑娘先一步跑到阴差面前,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不知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阴差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陆忘川:“有话快说,半柱香的时间”
陆忘川面色青黑,走过去把洛雨棠拉到门楼下,还没说话就听到他说:“忘川,我不回去”
陆忘川一愣:“什么?雨棠哥,我是来接你的”
洛雨棠轻轻的笑了笑,还是那么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我回不去了,你别胡来”
陆忘川攥住他的手腕:“我有办法让你还阳”
洛雨棠柔声笑说:“不了,我对阳间没有留恋,不想回去”
陆忘川急道:“怎么会?楚师兄他尚在阳间啊”
洛雨棠目光痴惘了半晌,嘴角的纹路像是静止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
“人死了,就是死了,倘若能死而复生,我就不会到阎罗殿的走这一回,人人都道阴司凶恶无情,又岂料阳间冷漠阴狠,阳间的规矩太多,戒条太多,我做不到为了保住一副ròu_tǐ凡胎而就范,一副臭皮囊而已,有什么要紧,容不下我的地方我只能远远的躲开,从阳间躲到阴司,这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孤独,比阳间永无止尽的痛苦相比仁慈的多,就让我在留在这个比较仁慈的地方吧……至于华年”
洛雨棠顿了顿,眼神一瞬之间更加惘然了,轻轻的叹了一声气道:“是我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