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忌惮他手中净化仙灵之气满满的神器,躲开了。
江华走到正中的一间草房前,抬腿踹开了门。
简陋的屋子里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床榻,什么都没有,正对门口的桌子上摆着一把与周遭格格不入,做工精美雅致的柳琴,琴弦不断的颤动。
江华踹门的时候,他正站在桌子旁,手按在琴弦上似乎在安抚它。
“……它在找我吗?”
江华靠在门框上,举起手中与柳琴共鸣的玉笛,冷笑道:“你人虽然脏了,但琴还是把好琴”
唐鹤微微向他所在的方向微微侧首,似乎是努力辨别他的声音。
江华收起玉笛,紧咬着牙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他们都说你将无音门灭门,我本来不信,现在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说话!”
唐鹤的双眼被蒙住,连带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喜怒哀乐也一并被掩藏,察觉到他的靠近,便慢慢的向后退。
“躲我?”
江华双眼一眯,猛然出手想要捉住他的衣领。
唐鹤拿起靠在桌角的一根木棍挑开他的手,足尖一转移至他几步之外。
这一棍抽的他手腕青紫一片,江华不依不饶的又朝他走过去:“你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别他娘的给我藏着掖着!”
他变换步法向他靠近,步若游龙移行幻影,其及迅速难测,把唐鹤逼至墙角然后攻其把备一把扯下他脸上白带!
白带落地的一瞬间,唐鹤忽然抬起袖子遮住脸,转身面对墙角以背示人,似乎是羞愧让他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
江华愣在原地,浑身的怒火和戾气在看到他的脸时全都烟消云散……
方才他看的清楚,这人确实是五年前那个俊美无涛内秀嘉泽的唐鹤,只是他的眼睛,如今竟真真切切的残了。
虽然惊鸿一瞥,但他看到他的双目赤红,渗了血似的眼皮遮着一双空洞洞的眼窝,他的眼珠竟是被挖了出来,只留一副渗血的眼眶。
“……你的眼睛”
江华癫狂了一样猛然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墙上,逼迫他面对自己:“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说话!”
唐鹤侧开头避开他的目光,没有血色的双唇紧抿着,依旧只字不言。
“先生他不会说话!”
一个女孩子跑进来把江华推开,张开胳膊挡在唐鹤身前:“先生看不见也不会说话,你不要欺负他!”
其余几个孩子也纷纷挡在唐鹤身前,愤怒的注视着他。
江华再次征住,看不见,也不会说?
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唐鹤捡起地上的白带遮住双眼,拍拍女孩儿的肩膀,举止轻柔的打了几下手语。
女孩儿点点头,回过头对江华转述道:“先生说他并不认得你,让你赶快离开”
江华情绪激进,闻言怒不可遏的再次向前逼近:“不认得我?他看不到我的样子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不料小女孩儿一下子哭了出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愤怒:“你这人真是无礼!先生他五感被封,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五感被封……一个人的五感若被封印,那就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你站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面前是谁,甚至不知面前有人,听不到看不到也不能说话,整个世界对他而言只是一片虚无。
“……你问他,还记得江华吗”
小女孩抹掉眼泪,握住唐鹤的手,在他掌心写下‘江华’二字。
唐鹤猛然收回手,摇头。
江华走向他:“不记得?我看你分明记得!”
桌上柳琴凭空飞起飞入唐鹤手中,唐鹤信手拨出一段弦音。
江华止步在地,忙捂住耳朵,唐鹤竟弹那支‘安魂’来对付他!
唐鹤将柳琴倒置身后,挥袖一扫,将几个孩童的死魂全部敛入袖中,然后冲破屋顶飞走了。
江华追到院中看着他瞬间消失在弦月钩边的身影。
“唐鹤!不管你是人是鬼是聋子是瞎子,我都会找到你!”
三生葬地,葬前世,葬今生,葬来世,埋葬七情六欲,万丈红尘。
舍去红尘污垢ròu_tǐ凡胎,放下执念可成佛。
什么三生葬地,原来是一座大门楼。
陆忘川看着眼前高耸巍峨的大仪门,并不十分庄严精美,只是两侧飞檐上各挂着一个红灯笼,右边写着‘三生’,左边写着‘葬地’,大仪门临空坐落在这虚无之境,门后依旧是虚无,如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四周是永无止尽的黑暗,陆忘川站在大仪门前的黑暗之中,感知到除了踏入眼前这座通往三生葬地的大仪门,他似乎无处可去。
死一般寂静的大仪门忽然有了动静,门框内犹如静止的被风吹拂的湖面微微荡漾,像是无形之中有人挥笔写字,由上而下徐徐浮现几行大字——
三生葬在菩提下,十里葬地十里花,欲知前世密境,三生葬地走一遭。
陆忘川扫视一遍,抬起手中的断剑扔了进去。
断剑遁入水面般引起片刻晃动,然后不见踪影。
欲知前世秘镜,三生葬地走一遭……
陆忘川转身想要离开,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忘川君?”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周围却空无一人。
陆忘川问:“本人还是□□?”
魔君笑了笑:“你所想不错,我人就在三生葬地中,这是我的真识”
陆忘川扯了扯唇角:“你把我弄到这地方来,是想让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