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黑了。
“北王就是北王,本将好生佩服。”眼见已呈败势,憾生冷嘲大笑,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冷笑,却蓦然后退。
他离得红鸢最近,此时重重大名禁军与天朝黑骑军对峙,将他们两拨人隔离开来,还是有断距离,而撼生,却是离她最近。
尊皇眼角余光瞥见,面色陡变。
红鸢大惊,心脏狂跳,一股寒冽的劲气寒逼迫而来,周边堆积尽是尸体,她无处下脚,即便是有落脚之地,她亦是来不及,撼生的速度太快。
手在袖子里轻颤,那是身体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原来今日不是任何人的末日,是她的死期。
面前白影缭乱,鼻端熟悉的凛冽气息,她再次回过神来已被男人紧紧护在怀里。
而他的胸口一把折扇锋利,没入ròu_tǐ,山水墨画血色模糊。
面前的撼生惊恐的瞠大双目,青峰剑贯穿他的后胸,他面色苍白,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直挺挺倒了下去。
她死了,他会痛苦一生,只是他没想到,拼着受他致命一击,他亦要护她周全。
那个人,明明已身受重伤,竟然顷刻挡在那个女人身前,几乎是不计后果。
他疯了,只是,他亦是败了。
红鸢颤抖的抚上男人苍白的俊容,却蓦地滑落下来。
视线模糊中,是委地之声沉闷,身后戊月,冰凌冰倾突变的脸,和不绝于耳的惊恐叫声。
殷红绽放如莲花般开落。
雪花一片一片轻轻摇曳,凌空飘落,婀娜多姿,厚厚的积雪之上掩埋了瑰丽的艳红,大地之上一片茫茫洁白。
☆、032章 不知餍足
那一夜,大名禁军统领身死,抚子流白谦等人趁那一刻众人的分神掷下幻雾丸,那是一种迷乱人眼的毒雾。
只来得及捂口鼻,待到众人回神眼能视物,那几人已不见其身影,尊皇亦没有下令追捕。
他不知毒域竟投靠了大名,此间,却不是他们天朝最大的敌人。
若到了最后,毒域仍然与天朝为敌,那么,他会将其斩尽杀绝。
而那个永远立于众人之上发号施令的北王却倒了,一连昏迷三天,罢朝三天,若他再不醒来,怕是朝堂会动荡不安,平素还有借口外出,如今,众人皆知,北王身在王宫。
人心惶惶,莫不是北王出了事?
夜,麒麟殿。
红鸢坐在床榻前,手肘撑在塌沿上,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磕一磕。
朦胧中,忽觉腰间一热,身子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抱了起来,熟悉的凛冽清香……
猛然睁开眼,对上一双瞋黑的眸,深黯蛊惑,像深沉的涡,她的心不禁一紧,跟着沉沦进一望无际的深渊。
男人漂亮的唇角轻勾,捏了捏她的鼻子,“谁准你熬夜的?死撑,给孤王乖乖睡塌上去”。
“没有爷的恩准,谁敢爬上你的床,怕是你没醒来,我也是要惨死在这严酷宫刑了吧?”红鸢笑道。
她很少笑,平素里总是一张冷漠的脸,他一贯以为她是不会笑的。
今日里,她似乎愈发爱笑,嗯,她笑起来很好看。
心里一荡,幽眸危险的眯起,咬牙道:“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美,你知不知道钩引孤王的下场?嗯?”。
她娇艳绯红的脸,樱红的唇,怀中的馥软温香。
全身都在叫嚣着,他瞳孔深黯。
终于按耐不住,薄唇狠狠覆上她的,吞噬着她口中的清甜。
直到她的呼吸急。促才放开她。
怀中的女人脸颊红霞诱。人,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攥住他的前襟,唇色娇艳。
“我们……”她指了指床塌,有些羞郝,“到床上好不好?”。
他愣住,没有回应。
半响不见动静,红鸢心下一慌,她是不是太不知廉耻了?
可是她素来便从不隐瞒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咬了咬唇,终于猛地抬头,对上男人幽邃的眸,轻声道:“我想要......你!”。
“可以么?”说完,再次低下螓首,偎进他怀里。
屋子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半响不见动静,她终于慌了。
他不愿意么?他嫌弃她?
忽然一个激灵,似乎遗落了什么,该死!
她忘了他还有伤!
正欲抬头收回她这胆大包天的请求。
低低的轻笑从头顶传来,接着是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似窗外落地的缅雪。
“你是想用强还是温柔掠......夺?孤王都允你”。
他俯首重重吻了她一下,将她拦腰抱起,放置塌内侧,随即褪下鞋袜,大手一挥,帷帐落拢。
夜明珠氤氲的光亮,她咬咬唇,轻声笑了出来,素手伸向他的前襟,缓缓褪下他的单衣,轻柔的触上男人硬朗的胸膛。
手指轻抚上胸口缠绕的纱布,她心里一疼,那是为她而伤。
他眸光一深,她在担心他。
薄唇炙热,裹上她的,大手开始褪她的衣衫,噢,不,不是褪,是扯。
“你真的没碰过女人吗?怎地手法如此熟稔?”她从他霸道掠。夺得空,狐疑的盯着他。
他埋首在她的颈项间低低沉沉的笑,声音醇厚好听,“你忘了,孤王是天生的掠食者,这是本能”。
她听后扑哧一声笑了,“说的好像野兽似的”。
“有你这个小狐媚子,孤王便是野兽也无妨”。
红鸢索性翻个身,居高临下看着他微微错愕的竣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