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没吃呢?都等我呢?”霍启安乐呵呵地一跳一蹿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和手,出来的时候他的两位爸爸已经在餐桌前摆饭了。
霍启安蹿到座位上,被霍司明警告了一眼,才规规矩矩坐好,端起饭碗,脸上很雀跃似的,忍不住伸着脑袋跟窦泽分享:“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窦泽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问:“什么好消息?”
“我跟我们同学组建了一个乐队!”他兴奋得连饭都要喷出来了,屁股上跟长钉子了似的,一脸跃跃欲试点个炮捻儿就能一飞冲天的架势。“叫‘非少年’乐队!”
他们家不像其他家,两人对霍启安的课外活动一般不干涉,只要不是打家劫舍违法乱纪,外出之前跟大人打好招呼,都被允许。窦泽喝了一口水问:“哪个‘飞’?飞上天的‘飞’?”
“不是,是非主流的‘非’。”霍启安兴奋地眼看就要把蹄子搬到凳子上盘腿坐起来了。
窦泽不知道该对这个非主流的名字做什么评价,斟酌了半天,问:“谁起得名儿?”
“我!好不好听?”霍启安还挺骄傲的样子。
窦泽看着傻儿子笑:“你们这是严重的图文不符。”
父子两个叽叽咕咕了半天,霍司明在一旁看着马上就要爬到餐桌上的霍启安,喊了一声:“启安。”
霍启安听到这声温柔的呼唤,撇了撇嘴立刻坐好了。霍先生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叫他的全名‘霍启安’,不好不坏没什么大事儿的时候叫他的小名‘豆豆’,心情不爽或者他犯了什么事的时候,才会这样去掉姓好像很温柔地只喊他的名字。
窦泽笑笑也说他:“兴奋归兴奋,别上桌。”又说:“一会儿吃完饭跟你说件事。”
霍启安的屁股刚刚坐稳,听到这句话又微微有跳跃的趋势,一脸好奇地问:“什么事?”
窦泽说:“吃完饭再说,坐好,一会儿你爹又瞪你。”
霍司明:“……”
一家人吃过晚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消食,霍启安又腻在窦泽身上,闭着眼睛哼哼唧唧撒娇:“爸,好困啊,不想写作业了。”
窦泽侧头看了他一眼:“不想写作业,想挨打不想?”
霍启安被他骂也不生气,大高个子笑嘻嘻地把脑袋窝到窦泽肩膀上。
霍司明切了饭后水果过来,又喊他:“启安。”霍启安哀嚎一声坐直。
窦泽见人到齐了,关了电视,跟霍司明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霍启安两边,表情有点不同寻常的严肃,霍启安忐忑地左右看了他们两眼,缩着身子,可怜兮兮地问:“这是怎么了?我最近没犯什么事儿啊,作业都按时交了,也没打架,没谈恋爱,没脚踩两只船……”
窦泽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砸了咂舌,很惋惜地说:“你怎么一点儿你爹的城府都没遗传到呢?你说得这些要是搁在他身上,他就算全都干了,也肯定是一脸坦然。”
霍司明:“……”他哭笑不得地看了窦泽两眼,提醒道:“说正事。”
窦泽有点紧张又有点尴尬似得,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指挥霍司明:“你说。”
霍启安的两只眼睛在他们中间来回梭巡,最后定在了霍司明的脸上,问:“爸爸,到底怎么了?”
“你马上就要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霍司明。
霍启安似乎还有些迷茫,转不过弯,问:“什么意思?你们俩谁又去代孕了一个孩子?”
“不是代孕。”窦泽有点不好意思,明了抿嘴,说:“豆豆,爸爸怀孕了。”
“……”霍启安的三观可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他坐在那儿瞪着眼,过了好半天,才问:“爸,你真能怀孕啊?”
“……”窦泽有些尴尬。
“我一直以为你们俩是骗我的,我不是代孕的吗?”霍启安瞪大眼睛看着窦泽:“我真的是你亲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霍启安的震惊一直延续到暑假前夕,他眼睁睁地看着窦泽肚子从瘪平的腹肌变成了凸起的半球体。
刘青亦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等到姓窦的孙辈出生,窦泽贷款帮她把原来住得那套出租房买了了下来,又装修了一遍。
周末,窦泽一家又去探望老人,霍启安一蹦一跳拎着点心,刚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听到几声猫咪凄厉的惨叫。一只与这片破旧房屋格格不入的纯种英国蓝短,正在窦泽家阳台旁的空调室外机上蹲着,肥硕老迈的身体软塌塌耷拉在嗡嗡响得机箱上,估计是下不来了,一声一声喊着人。刘青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会儿进屋里去拿把扫帚,比划了比划发现够不着,又回去换墩布。
谢小南高挑倩丽的身影正在旁边安抚她:“姥姥,您别折腾了,我打电话叫消防队吧。”
刘青七十岁的人了仍手脚利索,说她:“叫什么消防队?这点小事折腾人家。”
“一会儿再把您腰闪了。”谢小南无奈叹了口气:“得了,您放着,我来吧。”她刚说完,就听见楼下霍启安叫她:“姐!南南姐!”
那只肥猫本来就吓破了胆,神经衰弱,经霍启安一叫,脚下一打滑差点儿掉下来,又尖利的叫了一声。
“哎——”谢小南答应了一声,说:“舅舅他们呢?”
“在后面停车呢。”霍启安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拎着点心包迈着长腿几步蹿上楼。刘青这下也顾不上猫了,挪着小碎步到门口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