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泽瞪着大眼皱着眉问:“大哥,您有事儿没?我送你去医务室?”他也看着霍司明,心想:西装革履不像碰瓷儿的啊,骨头有那么脆?这一下就给撞裂了?走不动了?
霍先生如梦初醒般,舔了舔嘴唇,在他的呼唤下回了神,撑着柏油路站起来。校内绿化好,路边灰尘少,倒也不显得特别狼狈,窦泽弯腰帮他掸了掸腿上的灰,温厚的大手碰到霍先生二十多年来清心寡欲的腿部肌肉,让那里一下子绷紧了。
“大哥,不然你坐车上,我推你去医务室吧?”窦泽见这人半晌不说话,还当他是个哑巴,又说:“要是不行,我们学校旁边也有医院……”穷学生犹豫着补充。
霍司明摇摇头,状似冷淡地说了一句:“不用了。”
窦泽却怕他将来讹人,学校里到处都是监控,肯定有记录。便坚持:“还是去看一下吧,万一出什么事儿,别留下后遗症。”他拍了拍车座:“上来吧。”
霍先生一辈子也没坐过这么廉价又古朴的交通工具,两眼扫过着贵妃娘娘的车身,有些为难。窦泽却以为他害怕,说:“没事儿,你要是害怕,我就不骑,推着你。”
霍司明又盯着他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看了一会儿,最终竟然一迈腿真的坐上了。西装革履的总裁坐上小电驴,一下子就变成路边的推销员,还是特别傻的那种。
窦泽推着贵妃,贵妃驮着霍司明。年轻人就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半天只挪了不到十米。霍司明看着窦泽艰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把我放到一号报告厅就行了。”
“您也去看青年企业家演讲啊?我跟你说,没什么可看的,都是一群花痴小姑娘恭维出来的,你长这么帅,去看他干嘛?”窦泽一边走一边说,洋洋自得的样子显得那么的无知可爱。
“……”霍司明无语地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骑上来开慢点吧,不然等到医务室天都黑了。”
“我不是怕你害怕吗?”窦泽嘻嘻笑笑,长腿一迈坐上来,拧了一下车把,贵妃娘娘啾得就跑了。
霍司明没坐过这等交通工具,两手不知所措,在空中比划了一阵,在年轻人劲瘦的腰间虚虚停留了一阵,最终扶了上去,啊……荷尔蒙的味道,青春的味道……
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霍先生瘸着腿,站在小电驴旁边问窦泽要电话:“不打不相识,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联系。”
窦泽只好拿着他的电话滴滴按了几个数字,说:“你这腿要是真有什么事儿,联系我。”
“你叫什么名字?”霍先生问。
“窦泽,窦太后那个窦,泽披大地的泽。”窦泽一边说,一边听到自己手机铃响。
霍司明听到响声挂断,说:“我的号码,霍司明,就是今天在报告厅演讲的那个青年企业家。”
“……”窦泽拿着手机,那一刻,各种尴尬又无奈的情绪涌上来,让他恨不得回到十分钟前扇自己一个嘴巴子。索性这孩子没脸没皮惯了,脸上挤出个尴尬地笑,说:“那您这不是快迟到了吗?快上车,我送你过去。”
霍司明看着他,眼里浮现一丝笑意,迈腿上了车。
那天以后,窦泽便把这件事忘了。接到霍司明电话的时候,他刚刚从篮球场上退下来,站在球篮下面喝水,手机叮叮当当响起来,他没存霍司明电话,一看是个陌生号,差点挂了,想了想还是接了。
那边的声音有点紧,第一句是:“你好,我是霍司明。”
“……您……您好。”窦泽的舌头打了个结,心中警铃大作,问:“您那腿出事儿了吗?!”
“……没有。”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有些尴尬,窦泽问:“那您有什么事儿吗?”那边也同时开口:“我听你们辅导员说……”
窦泽笑了笑,放下心,道:“您说。”旁边一个篮球飞过来,球场上有人喊他:“豆子!还玩儿不玩儿了?”他捂着话筒扬声回话:“你们先玩儿!”
霍司明在电话那头听见,问:“你正在忙吗?”
“没有,没事儿,您说。”窦泽说。
“我听你们辅导员说,你是燕大攀岩社的社长,我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你周末有时间吗?能不能帮我挑一挑装备?”霍司明说完这串话,手心都有点出汗似的,旁边白若安看着他奸笑。
“副社长,副的。”窦泽特意强调了那个副字,傻乎乎的也没意识到霍司明怎么会与他的辅导员相熟,笑着说:“行呗,我没什么事儿,您说个时间,到时候咱们在哪儿见?”
霍总挂掉电话的时候,长长出了一口气,白若安在一旁不要命地大笑:“真纯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天霍总专门穿了一身休闲装,显得青春洋溢一点儿,开了辆拉风的敞篷跑车,停在燕大北门,路人频频侧目。窦泽一路小跑着过来,一边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霍总看着年轻人白t恤、牛仔裤干净的样子,笑了笑:“是我来早了。”
窦泽个土老帽刚想上前拉车门,就看见那车门像翅膀似的往上张开了。“大哥你这车真拉风!”
霍司明装逼成功,笑笑没说话。
窦泽坐上车,两人暴发户一样开着跑车在市区乱窜,新鲜了一会儿,遇上个红绿灯,又堵了。窦泽笑着跟霍司明没话找话聊天:“您那腿没事儿了吧?”
“没事。”霍司明有点尴尬,第一次约会,在白若安的建议下开了这么一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