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江宁说完,站起身来道:“记得时间只有两日,若是拖得太久,我可就改主意了,想来你们整一个月的月钱,也够买三根竹子了。”
两人闻言,忙不迭应下,一同往后院去了。
王账房在柜台后探着头,听完了全程对话,他提着笔,有点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掌柜,这月钱真不罚了?”
江宁听了一笑,道:“我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会改的,罚月钱不过是下下策罢了,不痛不痒,也长不了记性,日后他们若是再因为这个事情争吵,又当如何?还不如尽早想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偌大一个酒楼,难道还差他们那么点月钱?”
他说到这里,又善解人意地道:“时辰不早了,王账房年纪大了,也要注意休息,那账本我不急,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颇有些意味深长,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王账房做了一辈子的账,今朝阴沟里翻了船,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老脸一臊,他低头看了看笔下的账册,支吾道:“掌柜说的是……”
江宁笑笑,出门去了。
过了两日,丁余和章安果然拖了三根大竹子回来,放在后院中,江宁看了看,又吩咐他们将竹子的枝叶砍去,劈成一节一节的,半个指头那么长,最后还要打磨光滑,不能扎手。
这活儿真是太累人了,两人又都是生手,做了小半日,累出了一身大汗,丁余抹了一把脸,叹气道:“还不如罚我月钱呢,这事整的……”
章安被扎了一手竹毛刺,正疼得龇牙咧嘴,听了这话,指了指坐在一旁悠哉喝茶的江宁,没好气地道:“你现在去跟掌柜的说,或许还来得及。”
江宁嗯了一声,闻声转过头来,微微笑道:“怎么了?”
两人立刻一缩头,闭紧了嘴,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过了一会,丁余低声嘀咕道:“我现在一看掌柜那笑,我就浑身瘆得慌。”
章安深以为然地点头,当初究竟是谁在他们中间说,新来的掌柜是个软柿子的?要是让他知道了,非得将这一手竹毛刺扎他脸上去!
两人又忙活好几天,总算把那些竹子劈成了小块的竹签,又一一打磨光滑,手心起了好几个血泡,他们忙得这一阵子,酒楼的各个伙计杂役都看在眼里,起先他们得了空,还要过来瞅上一眼,幸灾乐祸地指指点点,这个太短了,那个太长了,这个扎手,那个缺了口,聒噪个没完。
惹得章安与丁余两人烦不胜烦,江宁偶尔路过,便走了过来,点了其中两个闹腾得最凶的伙计的名字,笑道:“你们既然这样闲,不如也过来帮帮忙。”
一个伙计听了,立刻就想开溜,嘴里支吾道:“这,我还要迎客人呢。”
江宁轻描淡写道:“不急,眼下还未到用饭的时候,想来客人也不多,你有时间在这里指点,不如亲自试一试吧。”
那两个伙计苦着一张脸,在章安与丁余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拿起了竹子与篾刀,江宁抱着手臂就在一边看着,又望了望不远处探头探脑的其他伙计与杂役,口中道:“酒楼给你们发月钱,雇了你们来,总是要做点事的,若是整日里闲得同那些长舌妇人一样,只会嚼舌根子,这月钱拿了岂不心中有愧?”
众人听了,皆是心中一紧,把脑袋一缩,低头干活去了,江宁就在旁边盯着那两个伙计做了一个半时辰,眼见着到了中午,酒楼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客人,他总算是松了口,两个伙计皆是满手毛刺,疼得龇牙咧嘴,屁滚尿流地跑了,那模样,浑似有猛兽在后边追赶似的,章安和丁余看在眼里,乐得不行。
章安轻唾一口:“让你们跟这装脸大。”
又过了两日,竹签总算是做好了,章安与丁余皆是长舒了一口气,请了江宁过来验看,江宁看了一会,笑道:“做得很不错,你们将这两筐竹签抬去木匠坊,请工匠按照这个样式,将竹签雕刻好。”
他说着,取出几页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蝇头小字,最后还画了一个样式,看上去像三个竹签一节节卡在一起,最上面的竹签上写的是桌号,中间一个写的是酒名,最下面一个写的是量数。
丁余与章安两人见了这个,眼前皆是一亮,这个方法好啊,平日里酒楼冷清的时候,客人叫酒也不会出什么错处,但是尽管福运酒楼经营不善,门庭冷落,但是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客人还是挺多的,光凭脑子记,忙中出错总是免不了,最后不仅挨了客人的骂,还要挨管事的骂,伙计与酒保又互相推诿,两方都别提多糟心了,有了这个,自然要方便许多。
江宁指着那个样式,道:“这个叫酒签,你们拿去木匠坊做好之后,就可以用了,想来以后再不会出现前几日那样的问题了。”
两人顿时深以为然,立刻抬着那两筐竹签出门了。
江宁在后院站了一会,见刘管事从库房出来,哼着小曲儿锁了库房的门,转头见了江宁,唬了一跳,这才赔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江掌柜,江掌柜在这里做什么?”
江宁看了看他手里的钥匙,刘管事立刻道:“这是为了防止某些宵小之辈来酒楼偷窃,所以才要上锁。”
江宁微微皱眉:“若是后厨需要用菜,又该怎么办?”
刘管事嘿嘿一笑,道:“江掌柜有所不知,这后厨要用的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