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旸心中一惊,什么人?!
还没等他回头,扬出的鲜血直接被卷回,狠狠地浇在了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天下至秽之物能够污染灵气,对于正道修士不亚于至毒之物。甫一沾到皮肤上,傅容旸便觉得疼痛难忍。他捂着脸,再无刚才的耀武扬威,尖叫出声。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掌心下皮肉被这些血慢慢腐蚀,想到自己的脸会变作何等可怖模样,心中的恐惧甚至压下了ròu_tǐ的疼痛。
傅容旸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自己控制下的那些鬼婴。下一刻,鬼婴眼中凶戾毕现,又想对傅容昭下口。然而,一股慑人的剑意爆发,鬼婴尖叫一声,抛下傅容昭纷纷遁逃,但转头看到捂着脸尖叫的傅容旸,小小的鬼脸上顿时露出仇恨之色,锐啸一声,扑到了傅容旸身上,张开血口狠狠地咬住傅容旸的胳膊。
傅容旸心中又怒又怕,这些鬼婴又开始反噬,他眼珠子都红了,脸也不捂了,抬手又是一沓子五雷符,若是莫雨出手挡下,这些鬼婴就要在雷霆之下魂飞魄散。
莫雨也不废话,抬手就是一个绿皮葫芦,口一开,鬼婴瞬息之间就被收入了葫芦里。
这个绿皮葫芦别看瞧着跟街边地摊上摆着的没什么两样,但有个响亮的名字——“养魂葫芦”。
养魂葫芦,上品宝器,有养魂之效,但凡魂魄受损、元婴虚弱,有此物涵养,事半功倍。
抬手又是两道剑气,那个阵法固然不是凡品,可谁叫布阵的人太弱,与其费劲儿找阵眼,不如来个一力降十会。
莫雨身后,穆玄英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扶住傅容昭,将救命的丹药往他嘴里塞。
傅容旸气得身体发抖,大半张脸被至秽之血腐蚀得面目全非,再无方才的秀美。他瞪向莫雨的目光不掩阴毒恨意,厉声道:“你可知本座何人?!”竟敢坏他的大事!
莫雨神情淡淡,看向他的目光冰冷犹如死物,淡淡道:“死人罢了。”说着,抬手就是一剑,剑气破空,隐有龙吟之声。
傅容旸的脸色变了,他急忙躲过那道剑气,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尖叫着道:“住手住手!本座乃是魔道至尊的弟子,你敢对我动手,就是对整个魔道宣战!!”
魔道至尊的弟子?刚才不还说自己是晋江宫的衍道长老,怎么才一会儿就变了?
莫雨面无表情地想到,那魔道至尊的眼睛究竟是多瞎才将你收到门下!编谎话起码编个差不多的啊。
傅容旸强忍着体内翻涌着的疼痛,厉声道:“今日之事,若你能够将身后之人斩杀,本座就既往不咎,如何?”
莫雨沉默地看着傅容旸,他的沉默被傅容旸当做心动。
他瞧着莫雨,元婴期剑修,又生得如此俊美,连上一世他那道侣,晋江宫的少宫主也及不上,也就他师父能够与之相较,只是这身修为远远不及他师父。
可惜了,这一世他只想好好地陪着师父。
强压下的疼痛马上就要突破药物的禁锢,想要缓解一二,唯有拿傅容昭的鲜血灌顶。他死死攥住拳,心急如焚,刚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到对面那个剑修抬手就是一剑。
比起方才漫不经心的一剑,这一剑剑意森冷,转眼就到近前,即使傅容旸竭力躲闪,仍是被剑气在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胸口。
血如泉涌。
傅容旸“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眼中是神光黯淡,摇摇欲坠。
“你?!!”傅容旸惊怒交集,却见到眼前那个白衣剑修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漠然道:“人蠢没药医,还是死吧。”
毕竟上辈子修到了化神期,即使这辈子的资质远不及上一世,异常惜命的傅容旸还是给自己准备了不少逃命的底牌。在发现自己奈何不得莫雨,也没法子弄死便宜兄长时,他心中异常懊悔,早知道就在一年前就杀了傅容昭!
只可惜后悔无用,拼着再挨了莫雨一道剑气,傅容旸逃走了。
炼气期修为,能够再元婴期剑修手中逃脱,傅容旸也算得上个人物。
或许,他口中的魔道至尊弟子并非信口雌黄也说不定。毕竟,那几剑他并没有留手,但他还是逃脱了。
若是莫雨立时去追,傅容旸自然逃不了。但留穆玄英一个人在这里,莫雨却是如何也放不下心来。
无妨,下次见了直接砍了。
莫雨收回目光,转身,下一刻脸就黑了。
方才那个傅容昭正在盘膝打坐,回复内力。而他家毛毛则踮着脚,将带出来的灵药碾成粉末往他脖子上倒。他家毛毛本就年纪小,个子矮,外袍上沾满了鲜血,原本像是善财童子般好看的娃娃此时却是那么狼狈,莫雨怎能不脸黑。
穆玄英的性子和善,为人更是富有同情心,从来爱为别人考虑。如今他亲眼目睹世上最惨没有之一的事情,设身处地,若他家雨哥被人借尸还魂夺舍了,他指不定会如何崩溃呢。
太可恨了!
一面给傅容昭抹药,穆玄英一面愤愤地想道。
抹完药,穆玄英就想找绷带将伤处缠好。刚翻自己的储物袋,他的身子就是一轻。
“等等,雨哥。”穆玄英蹬着腿,“还没有包扎伤口呢。”
莫雨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看着傅容昭的目光有些不善,但口中却淡淡道:“等等。他是被鬼物伤到,阴气入体,若是不拔除阴气,再多的药也医不好他。”
说着,猛一甩袖,一道灵气直接打入正在调息的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