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理来说,他们这类人如果要想栽赃一般都会选择经济犯罪,因为操作起来相对容易。而且由于生意做得大,一旦立案判罚下来,其涉案金额至少能判个十年八载,等人进去以后再通过各种关系运作,随便安插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数罪并罚,刑期加重,基本上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视频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那是影像记录,并不是单纯的栽赃陷害,而是被客观保存下来的犯罪事实。
通过谋杀陆承瑞和孙教授的方法来看,李淑君不应该这么不小心,就算那是保有暧昧关系的情夫,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让对方掌握了自己犯罪的实证。
到底会是什么?
陆研心里的讶异不轻,确实非常好奇视频记录的内容。但与此同时,他又有一些细节没想清楚。比如,张天启想要借他的手除去李淑君,这点已经从陆云桓那里得到了证实,可他就不怕被留下的那个也可能成为隐患?
陆研思忖这其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看轻他的意思,一来是刚回国内,没有任何的根基和关系网;二来他的年纪尚轻,阅历不足,这两者也完全没法和李淑君相比;最后作为陆家身份微妙的私生子,为了争夺遗产对原配夫人下手,这恰恰是舆论最为喜闻乐见的。
一切安排得合情合理,如果再联想到不久前慈善晚会那一出母子情深的戏,那这个处心积虑、人面兽心的名号,他也就算是坐实了。
当这一番前因后果在脑内过完,陆研不禁觉得可笑,无奈的却是他只能按照张天启铺好的路往下走。
跟陆家的纠葛已经拖了太长时间,是时候把那边的麻烦解决干净了,至于那个把他当枪使的男人……陆研自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张天启这个人,因为从头到尾他所针对的都是陆承瑞和陆承瑞拥有的一切,而这些同样跟陆研没多大关系。就好比是从来都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初次见面却不得不剑拔弩张起来。
陆研脑子很乱,充斥着各种杂乱无章的念头,直到进了书房才逐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顾璟霖走到书桌后,顺手拉开扶手椅,示意陆研坐下,自己则站在窗前点了根烟,淡淡道:“之前绍泽告诉我说你想找个律师,但又没说明原因,他不敢随便答应,就先来问了我,所以现在为你提供法律咨询的王律师是我联系的。”
陆研打开电脑,着手登录私人邮箱,头部也不回地说:“能猜到,因为不是什么大事,结果绍泽是过了几天才回复我的,一想就知道是跟你确定去了。”
顾璟霖一笑,走过去在扶手椅后面站定,伸手摸了摸陆研的头:“人小鬼大。”
陆研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我都成年很久了,别乱用成语。”
“那也比我小多了,”顾璟霖把烟蒂按灭,心不在焉地调侃道,“有时候一想到我会比你早走好几年,就开始后悔怎么没有早点遇见你。”
陆研闻声皱了皱眉,随口回道:“你闲的没事想这事做什么?”边说,他边找到收件箱里那封未显示来源的匿名邮件,打开,然后把邮件附带的压缩包下载下来。
顾璟霖说:“年纪大了总会胡思乱想的。”
陆研哭笑不得,笑骂道:“年纪大个鬼!正在过二十八岁生日的人不要倚老卖老好不好?”
顾璟霖眸底带笑,从后面抱住陆研,顺势在他的脸侧亲了一下,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其实就是这次分开的时间太久,想你了,晚上一个人躺着就容易想些有的没的,怕到那时我走了你会寂寞。”
陆研心底恍然漫起一种温暖的感觉,想了想,说:“不会的,人到了那个年纪所有的事早就看开了。你在的时候,我好好爱你,不在了以后,我就好好想你,大概用不了几年也就能再见面了。”
“你还信这个?”顾璟霖问。
“不信。”陆研如实回答,“但如果死了以后真能一起去天堂地狱,只要能再见你,我还是愿意信一下的。”
顾璟霖被陆研那副认真模样逗笑了,笑过以后又觉得这话说得很甜人,而且是丝丝缕缕、能甜进人心窝里的那种,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想起来,那一定是回忆着这小家伙说的情话便会不由自主地笑弯了嘴角。
“话说回来,”顾璟霖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道,“你找律师是想咨询那方面的内容?”
陆研说:“关于婚内出轨国内最严重的判罚依据。”
“王律师怎么说呢?”顾璟霖说。
陆研静了几秒,说:“国内婚姻法的规定虽然很明确,但实际判罚还是讲情理的。像陆家这种情况,夫妻双方均存在婚内出轨的行为,可时间已经太久了,而且李淑君为陆承瑞育有子女,且子女均已成年,作为原配她最多被剥夺一部分财产,免除继承权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有证据证明她有非常严重的威胁性行为,”陆研缓慢摇了摇头,“然而我们没有,没办法证明陆承瑞的死跟她有关。”
这就是不得不依赖张天启的原因,陆研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
顾璟霖平平“嗯”了一声,没做评价,只是道:“先看看视频内容,既然张天启选择将这个透露给你,那就应该能用上才对。”
陆研依言打开解压好的文件,发现里面除了视频之外还有一个图片格式的附件,陆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