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慵懒靠在窗边,穿着他独有的白色亲王服,绣着淡银暗纹四爪龙。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得他周身似有金光流转,恍如九天之上误入凡尘的仙人。
牟渔瞧一眼痴痴仰望,神授魂与的北戎贵族,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冷笑:“这蛮族人倒也知道分辨好赖。”
沐慈懒懒捻了一朵红玫瑰,隐晦道:“北线的人要按章奖励。“说得是北戎那一线的夜行卫情报系统,都要奖励,牟渔心领神会点头。弄得王梓光大眼睛忽闪忽闪,不知道两人打什么哑谜。
沐慈又闻一闻花,问:”三百朵,都剪完了?”
牟渔笑笑,坐下来给面前一大丛红玫瑰修枝,桌上有四把精钢剪刀,乐恕、戚焱和卫重沙都在帮忙。一会儿状元带着进士们路过,沐慈要给这群大幸未来基石投花,表示支持的。
乐守的最大职责是保护,依然抱剑站在沐慈身后。
王梓光跟在朝阳身边,一直看着沐慈这边,脖子都成长颈鹿了。朝阳微不可查叹口气,道:“你想过去就过去吧。”
王梓光也不客气,有了心上人忘了美女娘,赶紧凑上前,只要不撒娇卖痴,沐慈对王梓光很纵容的。王梓光最懂打蛇随棍上,挤一挤,就挤到了沐慈身前,像被沐慈抱在怀里一样。
二楼陆续又来了好几个一等一的权贵子弟,方如远和方如遥带着妻子跟着信安候唐郁洲夫妇在三楼,听说楚王在二楼,便下来了。因四国国书一事,唐郁洲和沐慈能说得上几句话,他的妻子谢家八娘和王又伦妻谢五娘关系不错,因而并不怕楚王。
两夫妻领着方家两对夫妇过来和沐慈打招呼,沐慈一贯清淡漠然,见了他们,绝美小脸略露出一丝浅淡笑意,点了个头对唐郁洲道:“悄悄知会大家一声,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动嘴可以别动手。”
唐郁洲一头雾水,却见楚王没继续解释的意思,点了点头。楚王特地这般嘱咐,照做总不会坏他的事。
唐郁洲回头,刚借着打招呼的机会和人通气,抬眼就见清河王世子沐蕴歌也过来了,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小孩。二楼的人都认得这两孩子,是宫里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沐蕴歌一眼就见到了沐慈,直接奔过来,锦衣卫也没拦着。
沐蕴歌笑容满面行礼:“先生好雅兴,这里视野极好。”再看看左右,视线很微妙在乐恕身上停了半秒,又对沐慈笑道,“座位不够,先生能否容我拼个桌儿?”
拼桌是泰和楼里流行出来的新词。
沐慈无所谓地点头。
两个皇子乖巧行礼:“九叔万安。”
“嗯。”
沐祺也不等沐慈问,赶紧解释:“我和弟弟想来看状元夸街,便求了恩典,父皇政务繁忙不得离宫,便让汉庭王叔带我们过来。”
“知道了,一会儿要听话。”沐慈叮嘱。
两个皇子点头。
沐蕴歌不知有意无意,坐在了乐恕身边,看一眼传说中的卫重沙,两人都是绝色,乐恕笑容优雅如春风拂面;卫重沙温柔婉约眉目带媚,各有千秋。
唯一相同的,是两人目光大部分都投注在沐慈身上。
沐蕴歌心里有些闷闷,提心看乐恕用葱白的嫩手剪枝,忍不住说:“有刺,恕之小心些。”
王梓光眼珠乱动,在两人身上梭巡,然后露出“发现小秘密”的嘚瑟笑容。乐恕看这熊孩子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一时开小差,真被刺了一下,反射性缩手,指尖就冒出了血点。
“恕之……”沐蕴歌惊呼,好像乐恕受了致命伤,很突兀得抓了乐恕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含进了嘴里!
乐恕觉得灵魂遭受了不知名的震荡伤害,有些愣神,忘记把手抽回来,指尖被温软的口腔包裹……然后感觉到滑腻的舌还舔了一下。
乐恕才惊觉,飞快缩手,脸上红得发烫,先看看沐慈的神色,再看看左右的外人,都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向这里。
他这会儿真恨不得能把沐蕴歌大卸八块。
沐慈的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坐直身体,抓了乐恕的手查看,然后拿下他手里的剪刀,递给沐蕴歌:“赶紧的,别误事。”
沐蕴歌也知道唐突了,见沐慈很自然将尴尬气氛消弭,便拿了剪子,看看戚焱他们,“咔嚓”“咔嚓”剪了起来。
王梓光眼珠儿转转,问:“王舅,哪儿来的红玫瑰啊。”
沐慈没回答。卫重沙怕他尴尬,回答道:“是定海将军从南海一个岛国购入,通过水路运抵的。”
王梓光:“……”没想到几支玫瑰还是进口货,这一路的波折和花费就别提了,只有梅容那个专搞海贸的人,能不惜工本做到这点。而且,这年代,可不是快递多如狗,航运快如电的二十一世纪。
王梓光拿起一支玫瑰……这么浪漫的示爱手段,王梓王只能甘拜下风。
不小心他也被刺了一下,泌出一个血珠,王梓光瞪大可怜兮兮的眼睛看向沐慈:“我手指出血了。”
“哦。”沐慈淡漠应。
“我流血了,好痛。”王梓光把手指头往沐慈嘴边一送——也来一个吸手指经典桥段啊。
沐慈漠然:“自己擦干净。”
王梓光:“……”为什么我会爱上这么没良心又没情趣的人,嘤嘤嘤……
牟渔翻个白眼。这是梅容出公差去了,若他在这里,哪容得下别人插在中间。再说,被吸手指的,怎么样也该是沐慈好吧?
他又施施然剪了一枝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