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玹和兄长送了七王妃过府,又各自送了寿礼,不过在跟前说了几句话就退了出来,自是去找秦柏闲话。
韩玠事情繁杂,略坐了坐就回了王府,韩玹闲来无事,在屋里又憋不住,出去走走各地儿都人来人往,好容易挨过晌午用了膳,便拖了秦柏喝酒去了。
秦柏也是无奈,府里好好儿的戏他不看,按的席他又不坐,偏要往外面去,只得由着他,随他一路去了京郊的一个小山头上喝闷酒解闷儿。
“这里没戏看也没人陪,喝得什么?”秦柏只觉无法与韩玹共谋,望着斜斜挂在天边的日头吹风,只觉无趣,随意往一片石头上坐了捧着酒坛子喝。
韩玹在他身后站定,笑不可支,随手接了酒坛子也喝了一大口:“我不是人?吹吹风喝喝酒赏赏京郊的美景,人生何其快哉?在你们府里有什么喝的,一张张脸上都挂着挖不透的面具,没兴致陪他们笑。”
秦柏扭头看他一眼,眸中浮起了笑意,放眼去层峦叠嶂,山峰林立,莫名苍茫,而熙攘的京都亦尽收眼底,心下也觉开阔。韩玹倒是会找地儿玩,秦柏只觉被这瑟瑟秋风吹着,身心畅爽,也跟着笑了:“说的也是。”
秦柏素喜浅淡的色彩,扭头看韩玹大红披风锦衣华冠,倒是应景儿,笑道:“玹表哥平日里惯来爱跟那些纨绔子弟吃吃喝喝,如今却又时兴起来这等雅兴了?”
“平日里吃吃喝喝多了,也要做做自己。”韩玹低下头看着秦柏,嘴角勾起了温暖的笑意,竟是不同以往的fēng_liú姿态。
两人默默对视,彼此伸手牵了牵,你一口我一口吃酒,看风景。
☆、第24章
两日之后,皇帝又请了大长公主出游,顺道带了宗亲重臣,由御林军左右护卫,一行浩浩汤汤前往北山狩猎。韩玹看一应准备皆是妥当,才知道皇祖父也很是谋划了些时日了,不由慨叹人老了果然爱热闹。
却说韩玹、韩玠、韩昱兄弟一马当先开路,另一边却见一红衣女子也策马而来,发着昭芫公主的声音,道:“你们几个倒是快,等我一等!”
韩玹无奈勒住马缰,便见昭芫公主骑马漫步而来,韩昱扬声催促道:“姐姐快点。”
“人家刚刚学会骑马,你当是你们大老爷们儿,皮糙肉厚随便磨的!”昭芫公主一边怒气冲冲的与韩昱吵架,一边策马而来。
待得靠近了细看时,韩玹便见这大辰朝第一公主浓妆艳抹、袒胸露乳好不风骚!却不知这深秋的季节,公主姐姐一身纱裙可觉腿间秋风飒爽不?
“驾!”又一声清喝,众人回头时,便见一年轻公子素衣白马茶色披风踏尘而至。
韩昱连声赞道:“好俊的身手!”
就连一贯目中无人的昭芫公主都忍不住问道:“这是何人?”
虽然马儿太快看不清面容,然而韩玹看那身形,不由笑道:“自然是咱们的秦小公子了。”
秦柏瞬息而至,脸上竟是带着一枚银质面具,遮去了大半容貌,他自觉来至韩玹外侧随行,见几人都在看着自己,便揭去面具,扬唇浅笑,道:“是我迟了。”
“走吧。”韩玹在他脸上瞩目片刻,却未多言,只道。
秦柏同众人打过招呼,大家策马而行,彼此说笑,秦柏独和韩玹亲近,两人凑在一起说话,韩玹道:“原以为得闲了带你去跑跑马也罢了,不想这等场合你也敢来?”
秦柏笑道:“莫小看了人。”
韩玹耸肩不以为然道:“秦公子,作为一个读书人,文雅秀气一些,无人说你什么,虽说是出自将门,不过你身子有疾……”
“闭嘴!”
韩玹:“嘿嘿嘿……有什么好羞恼的,你看哥哥不学无术,就从来不装腔作势。”
秦柏扭头瞪他一眼,每次同他说话,不几句就满腔怒火,真恨不能撕了他那张嘴:“是呢,玹表哥名满京都,谁能比肩?”
“所以嘛……诚实的孩子还是有人喜欢的,便是你再无能也无妨。”韩玹竟似听不出秦柏话里的讽意,好端端全收了,还自以为是的劝慰秦柏,“乖乖表弟,如今队伍才刚刚起行,无人理会你动静,快找机会溜了吧。”
秦柏嗤笑道:“不好意思,你家皇祖父亲下的旨意要小的伴驾,届时还望玹表哥关照则个,莫让秦柏丢了丑。”
“你看看你!”
秦柏:“……”
北山猎场坐落于京郊,皇家的车队自正阳门出,一行浩浩汤汤走过朱雀大街,走出繁华踏沙而行,竟是行了两日方至。
皇帝皇后的御辇由姜长辛和萧沉衍舅甥亲自护卫,到了地方亲力亲为监督兵士们扎好营地,这才请了皇帝皇后下辇稍作休整。之后韩昱便带了韩玹两兄弟和昭芫公主到跟前请安,之后才是大长公主一家和宗亲朝臣,这是一贯的规矩。
二王爷素来以儒雅示人,一路是陪着皇帝皇后左右的,十五爷惯来行事不守规矩,性情散漫不拘礼,不爱来便不来倒也无人多话,而七王爷韩青泽近年来被头风病纠缠,这种场合便极少见了,是以小一辈倒往前了一层,而昭芫公主每每出现在这等场合,众人皆习以为常,若哪一次没了她,恐怕才惹人怪异。
皇帝皇后一一夸赞过去,与大长公主叙了话,又问下首侍立的宁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