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不错,就是老了点。”带头的土匪道。
岳一见带头的半张脸,从左眼睛到下巴深深一道疤痕,狰狞。他心里思量一翻,他们人多,但对方一看就不是普通山匪,真打起来,还是他们吃亏,这些小娃娃们谁会杀人?可气势不能落了,这些山匪要是只想要粮食,那还好办,总之先拖时间 ……
“你们来我岳家村做什么来着?”岳一问道。
带头的哈哈大笑,“这老家伙还问我们干什么来着?难不成他还想我们给送年货来不成?”
身后的山匪们哈哈大笑。带头的停了笑,后面的人也闭了嘴,带头的看着岳一,“今天来,我们要粮要人,凡是身体魁梧成年的男丁,只要愿意归顺我,可以带家属,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用挨饿,要是哪个不长眼的硬骨头,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们兄弟的大刀硬。”
岳家村的汉子一个个都是有血性的,尤其是最早的民兵小队,听这话,恨不得干一架,他们人多还怕你们个球?!因此一个个怒目而视,却被岳一拦着。
带头的见了,啧啧称道:“倒是一群汉子,可惜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手里的大刀晃了晃,被雪地反光映着众人眼睛,像是带着寒光。“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跟老子的站一边去。”
“大哥,这些硬骨头没收拾,不知道害怕。”背后有个山匪笑道,“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岳一听声音有些熟,仔细一看,说话的有点像栓子的大伯,只是现在脸上有疤,一双眼带着狡诈血气。
“老大,咱们怕他们个球!”铁牛呸了口唾沫,“杀了这群土匪,咱还能给官服报赏,领一笔赏银好过年 ------”
“这还是个心大的。”带头的啧了一声,而后眼睛冷了,挥了挥手。
马背后第二个人快速从马上跳了下来,之后带头的骑着马就冲向了岳一,民兵小队冲散,带头的男人举着大刀顺手砍了个村里还没成年的男娃娃,脑袋咕噜滚了下来,脖颈的鲜血喷洒了一地,原本还鲜活的表情,就此凝固。
寸尺厚的雪地里,年轻男娃的脑袋落地上,滴滴答答的血还在流,年轻的面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想不来,怎么会突然就没命了。
村子里的汉子被震的呆了一秒,岳一快速反应过来,怒目而视,双眼爆红,“杀!!”
村里汉子眼珠子都红了,各个怒不可遏。一时一场混战。
洞里,岳仁枝面色惨白,手也是斗着,山下的惨叫声还能传入洞里,岳仁枝想象不到山下的场面是怎么样的,嘴巴动了动,“娘,爹、爹 ------”
五嫂抱着女儿的肩膀,心里有一丝丝庆幸,幸亏丈夫今天出去采买了。
徽娘抱着孩子,看了眼岳仁枝,五叔六叔去采买,仁山呢?万一要是仁山没了 -----
“不、不是,爹说了,这个洞离山下太近,洞口太大不隐蔽,万一 ……”岳仁枝吞下的话,谁都知道什么意思。
大洞里全村孩子老人都藏着,现在瑟瑟发抖盯着洞口的一扇薄木板看,风一吹,木板都要作响,根本护不周全。
徽娘侧着耳朵,就听岳仁枝小声说,“爹说,在外里走一会,小悬崖边上有棵大树,底下有个洞,特别隐蔽,而且里面有团子。”
五嫂藏不住话,又跟徽娘走的近,岳五当初就怕徽娘搅事,所以就告诉了姑娘,以防万一。
徽娘靠的近,听得一清二楚,身体发抖,低低喃喃,“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原来灾星还没死 ……”猛地站了起来,往洞口冲,被河子拦着,“山哥家的,别出去。”
“上头洞里有灾星,灾星还活着,打死、把它打死,什么事都没了。”徽娘说话有些乱,她吓得太过了,“五婶你说。”
五嫂脑子都一团浆糊,倒是岳大嫂还算冷静,“小枝你仔细说说。”
岳仁枝被大家看的,只好将父亲的话说了,岳大嫂手其实都是抖的,她让自己保持冷静,“河子柱子,这洞安不安全?要不,咱们再往上走,找那个隐蔽的 -----”
隔着薄薄的门板,上下叫声吼声听得全洞人心惊胆战。
河子也不再犹豫,“上山!”
徽娘咬着唇,听着山下的惨叫声,拉着孩子的手跟了上去。
简宁穿梭在丛林里,后面跟着岳七。刚在树枝上眺望看了大致,简宁现在还是不喜欢这个村子,尤其是带头打他的村民,要是有机会,简宁巴不得这些村民受点折磨痛苦,可不是这样的。鼻子灵敏的简宁,在半山腰上都能闻见血腥味,更别提惨叫的声音。
这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更别提岳七的亲人还在山下,简宁做不了无动于衷,可要是让他豁出性命去挽救,他也没那个本事,只能尽力,看能救几个救几个。
迎面正好对上摸上来的河子,和全村老弱孩子女人。河子见已经死了的灾星还在,尤其样子更怪异了,身体狭长,耳朵尖锐,背脊两侧微微隆起来,还有那湛蓝的眼珠子 -----
徽娘见了简宁,一声刺耳的尖叫,“河子,杀了它、快杀了它,只要杀了它村里就平安了,这东西是灾星,招霉的。”
岳七脸一下子铁青,他要跟团子下山救人的。
徽娘见岳七要走,疯了似得,直接上前拖住了岳七,“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养了这个灾星,村里怎么会连着发生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