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易行一脚踢飞从旁边趴在地上飞身过来袭击的人,抽空扭头冲着江非离笑了笑:“我知道,我在这里待过。”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江非离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药房里的药人,说的好听,不过就是江失语用了各种手段,从外面骗来拐来掳来的各家弟子,丝毫不顾及他们为人的感受,运用了各种残酷的手段,施展在这些人的身上。熬过去的,就是丧失自我的傀儡;没有熬过去的,就是失去理智的怪物。
贺易行明显两者都不是。他在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说不出是在为贺易行难过还是什么,江非离心底似乎被针戳了一下般,刺痛了。
贺易行在江非离发呆的时候,已经去把能活动的人,全部点了穴道,一一摆在地上,和那些浑身缩在一起的人,同置一起。
剩下的,就是这三个人了。
贺易行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三个人,强健的体魄,凶恶的目光,口中发出嘶吼,三个人都一样,已经被半炼化了。
“还算及时,”贺易行对江非离道,“若是再迟一些,只怕这三位也要被炼化了。眼下倒好,用了药,应该能恢复过来。”
江非离按下心中千思万绪,勉强勾了勾嘴角,上前探了探那三个人的情况。
三个人见有人靠近,都是嘶吼着拒绝,然而江非离不受影响,上前翻看了几个人的身体,又探了探后,这才退回到贺易行的身边,道:“用了的药,我没有把握;但是解除药性的药,我大约有印象。”
贺易行温柔地看着江非离,手指在少年的脸颊上划过,轻笑道:“你当然有印象,之前你也做过这事,不是么?”
江非离瞪大了眼。
贺易行却竖起了手指,在唇前比了比:“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拿药。”
江非离胡乱点点头,在房间中看了一圈后,道:“不在这。”
贺易行道:“在背后那个小屋子里?”
江非离怔了怔,点了点头:“……应该是那。”
贺易行道:“我留在这,你去取来吧。注意安全。”
江非离颔首,为了不耽误时间,飞身而出。
没有了江非离,贺易行也放下了脸上的表情,冷面的他,几乎有着说不出的压迫感,凌厉的眼神,一一落到这个房间的边边角角,又从口中不断发出声响的这些药人身上收回,半响,轻叹道:“……江失语,你真的罪孽深重!”
很快,江非离带着风就冲了回来,他双手捧着晒干了的草药,道:“全部在这了。”
“全部?”贺易行用手比了比,“这么多人,远远不够。”
江非离也无奈:“那里放着的药草只有寥寥几样,这个草药,也只有这么些。我全部都搜集来了。”
贺易行扫了眼这个房间的人后,决断道:“先给这三个人。他们是最危险的。”
江非离点点头道:“那我先捣碎。”
贺易行也帮忙,翻出了一个药杵,把草药全部倒进去后,‘咚咚咚’地全部捣碎。
这个时候,他们身后传来脚步声,却是掉队很长时间的谭知。
谭知的到来让贺易行头也不抬道:“去那个桶里,舀一碗水来。”
却不见谭知有任何动作。
贺易行心中疑惑,起身扭头一看,来的却是是谭知,只是,他双眼紧闭着。
“阿知?”贺易行不由担心,喊了喊老友的名字。
谭知略显冰凉的声音道:“那个土里有毒。”
江非离这才想起来,刚刚谭知凑上去看了,哑然失笑:“你……没事,只是煞气罢了,拿水冲一冲就好。”
江非离说的轻松,却见谭知缓缓摇了摇头:“不对。”
“什么不对?”贺易行上前,抓住了谭知的手腕,老友没有反抗,任由贺易行探上了他的命脉。
谭知体内几乎是失了控般,内力四窜,不断冲击着谭知的五脏六腑。
贺易行脸色一变:“不对!”
刚刚江非离说只是煞气,然而谭知的表现,却完全不像是只是被煞气冲到,这分明是气血混乱,严重的内伤了!
江非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然想起来,问道:“你……可是赞哥在你身上种了蛊?”
谭知微微颔首。
江非离几乎不知道说什么了,本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煞气,冲撞了谭知体内的蛊,两厢碰撞,引起了谭知的内力失衡,毒上五官,刺激了最弱的视觉。
谭知现在的情况,别说帮忙,只怕需要他们帮助才行了。
贺易行无奈,只得先扶着谭知盘腿坐下,道:“我先给你疏导一下,以免伤及内脏。”
江非离趁着两个人打坐之际,停下了手中动作,走到药柜子旁,一个个看过去。
时间一点一滴流淌,谭知的情况也不见好,贺易行也无法,只得收力。
“此处可有信得过的药师?”贺易行扭头问江非离。
江非离还在对比着手中的药草,闻言,欣喜道:“董哥也回来了!他在!”
柔风谷的董药师,贺易行还是信得过的,他扶起了谭知,对江非离道:“我们先把这里的三个人灌了药,留给沐珂。他应该知道怎么样应对。先去找董药师,给阿知看看才是。”
“不急,”谭知却出言拒绝,“先做正事。”
贺易行皱了皱眉:“你现在情况不明,很可能……”
“无妨,”谭知淡然道,“我有赞月。”
贺易行:“……”
江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