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持着白瓷茶杯的手一顿,杯子瞬间跌落在地,碎成几块。杯中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角,她却浑然不知。
耳边似是回响起了长公主的声音:“兰儿,快,快……我们快去救你爹爹,走,我们现在就去,你爹爹现在在大理寺中受尽了极刑,快撑不下去了……快,我们快去救他。”
冷若急道:“定远侯冷萧何犯了何事,为何要被流放?”
马车外,萧影疑问道:“这么大的事,几乎天下皆知……你不知?”
冷若面色一沉,冷声道:“说重点!”
她的声音冷咧,如同千年寒冰一般!
看着她的面孔,面上是一如既往地的平静,称不是绝色,却是一个清雅绝俗的佳人。
还是那张脸,一如当初!
刚才的那一瞬,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她像是套了层层皮囊的画皮一般,每当自己觉得有些了解这样子的她的时候,她却又换上了另一层皮囊,生生的让人捉摸不透!
心突地一凉,透彻心扉、遍彻全身的冰冷。
这期间……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到底是多少!?
容清敛了敛心神,从袖中抽出了一条布帕,坐到冷若身边,细细的擦拭着她被茶水溅湿的衣角,动作小心且专注。
冷若一怔,唇齿微张,话到嘴边却不知说什么好。
容清温声道:“若儿,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何这般不小心!”
冷若隔着面纱紧紧的注视着面纱下的容清。
长睫低垂,侧脸弧线柔润,浑然忘我,修长如玉的指节拿着布帕,细细的在自己被浸湿的衣角上擦拭着。
他为何要这般待我?
……莫不是是为了之前齐风的事而道歉?
冷若心下这样想着。
便听容清道:“顺延348年春上,便四个多月前,幽兰郡主冷幽兰,惨死在寒殇宫内,尸体不翼而飞,定远侯,冷萧何得知此事,连夜进宫向国君讨要自己女儿的尸体,言语不合下,冲撞了国君,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牢狱中……期间受尽了极刑,就连冷家的旁枝末节也一并入了牢狱……”
听到此处,冷若心下一凉。
一想到牢狱中那个受尽种种极刑、奄奄一息的男人,或许跟自己死去的父亲有着一样的面孔……
她平静的心海仿佛是**了一块巨石,“扑腾”,翻腾起巨大的水花。水面越来越高,刺骨的水在她身边漫涌。任她伸出双手想要挣脱着种窒息感,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终是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