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封淇脚步声的时候,林初焰无意识地扭头,只见他穿着白色的宽松衬衫配黑色休闲裤,举着一把雨伞穿过黑暗朝他走来。
潮s-hi的小巷气息里,林初焰感到他的过去也迎面而来,带着y-in郁和苍凉,一点点渗进他的心脏。
他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被封淇一把拉起来拽进伞里,身体有些发抖。
封淇摸了下他的后背:“你衣服全都s-hi透了,冷吧?”
林初焰贴着他,把手放到他的心上,低声说:“哥,你抱抱我。”
封淇一怔,只觉内心又酸又软。他用力地把林初焰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头发:“怎么了初焰?”
林初焰的耳朵紧贴着封淇的胸膛,听到那里的心跳声,强有力地跳动着,心里才有些安定下来。他往封淇的怀里再蹭了蹭,就不动了,老老实实地靠在那儿。
封淇有些无奈:“我们先回去吧,不然你穿着s-hi衣服得感冒了。”
“哥,”林初焰看向他,“我想回去了,去找我妈。”
他的眼睛冷静又有着绝不闪躲的坚定。
封淇眼前一花,问道:“不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回去做什么?”
林初焰一字一顿:“让过去,在现在的面前燃烧。”
封淇闭了下眼,让眼睛休息了一下才又睁开,他屏气问:“你想怎么做?”
林初焰十分艰难地说着:“我不会变成毒贩子,我也不要我妈一直害人。我要……”他咬了咬牙,眼泪从眼角淌了出来,“报案。”
封淇此生中,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般感到爱意的席卷,仿佛无数只鸽子展开翅膀,在他头顶盘旋。他轻轻地拍着林初焰的后背,竭力安抚着他:“我陪你。”
打定主意便做,两人接下来忙了好一阵子,收集相关案例,咨询专业人士,联络警方,每天都忙得唇焦舌燥,水也顾不得喝一口。
本来两个人齐心协力做一件事情,很容易获得满足感,在工作中得到欣喜,但林初焰心理压力极大,成日里愁眉不展,封淇十分忧心。
再过了一阵子,一切都差不多已经准备周全,只等警方出动一网打尽。封淇还在思考要不要给林初焰请个心理医生,就被他缠着讲过去当模特的好玩儿的事情。
封淇搂着他,从在巴黎漫步时所见的白人父母讲到在埃及拍摄片子时的奇幻经历。从散漫的思绪里,抽出过去的记忆,一点点剥离出那部分新鲜而感动的日子,封淇这才意识到,这些年也不算行尸走r_ou_地活着。
一条金线牵引着他往前走,许许多多的事情,甚至父母尚未去世时的事情,一一浮上心间,似乎经过苦难与欢乐的进程,那些东西也在生命里发酵了,在那些时刻永恒地停留,却不再叫他难以回首了。
林初焰听着听着便睡着了,眼角流着泪,濡s-hi了枕头。
封淇凑过去,吻掉了他的泪水,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搂着他睡下。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林初焰就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封淇迷迷糊糊地摸着他的后背:“怎么了?”
林初焰惊喜地说:“哥!我昨晚梦到我去巴黎了!第一次出国诶!”
封淇嘴唇翘起,笑得温柔:“巴黎好玩儿吗?”
林初焰回忆着梦境,半天才沮丧地说:“没去过,梦里也想象不出来,我梦到我在巴黎爬山来着,城都没进。啊,没劲儿。”
封淇狂笑不已,彻底清醒了。他把这傻小子搂进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没关系,我带你去。”
封淇很快订了机票。临上飞机前林初焰都有些晕乎乎的:“哥,我连护照都没有,你怎么带我去巴黎啊?”
封淇笑着扬了扬刚取出的机票:“我们这次去海边,下次再去巴黎。”
“海边?”林初焰一下子就紧张了。
封淇握了下他的手:“海边。”
林初焰看着他的眼睛,忽地就明白了,他紧握了下封淇的手:“好。”
他们到的时候正是傍晚,从酒店的落地窗望出去,就能看到海滩。
夕阳西下,海面上波光粼粼。沙滩上满是游人,远远看着,倒不觉得拥挤吵闹,只是很欢喜。林初焰趴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就被封淇拎起来,催他去洗澡。
这段时间太疲乏了,吃完饭林初焰倒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就睡着了。他被封淇叫醒时,已经快十一点了,从窗子望过去只见海滩上黑漆漆一片。
“哥,”林初焰迷迷糊糊地小声埋怨,“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我都没去成沙滩上。”
封淇笑起来:“我们现在去。”
“现在?”林初焰看了他一眼,“现在外头都没什么人了。”
“恩,就等没人。快,我找到一个好地方。”
封淇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但是很容易就让人感受到他的喜悦。林初焰突然想到那个梦,关于云国的那个梦,封淇也像这样,笑得满足。
他被封淇拉着,出了酒店却不没直接往对面的沙滩上走,而是拐到了后头一座矮山上。
这山不高,很好爬,但是极其荒凉,像是没什么人来过一样。荒草萋萋,四周都弥漫着野草的芬芳。
林初焰跟在封淇后头,看他把杂草拨到一边,提醒着自己小心点走,别被野刺割了皮肤,一时也不思索到这山头来有什么原因了,只踏踏实实地跟着他走。
这上头视野空旷,天低月近,夜风清凉。林初焰抬头就看见一轮圆月,亮光洒了大地,照得这周围的野草也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