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声地鄙视他,哪只他却头也不抬地问我,疼么?
我翻了个白眼道,你试试。
陆轻舟问我,他说你是不是疯子?正常人看见那么多把刀比着自己,都不会轻举妄动,你倒好,自己打草惊蛇的送上门。我说,就是因为我不疯,我特别理智,我才送上门去的。我衡量了一下,被子弹射穿以及被刀子刺伤,谁存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答案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听见我的回答,陆轻舟习惯性地挑了挑眉,他指腹磨裟在床头柜旁光滑的透明玻璃上,一下一下,不疾不徐。
但我怎么可能会真的开枪呢?傻子。
他眼波流转,那句傻子也刻意叫得宠爱和亲昵,我凝视着他的神情,以及说到枪这个字眼时的从容淡定,不自觉打了个小小的寒噤,随即很镇定的摇头。
不是的,陆轻舟,你真的打算开枪。
他的手终于停止了动作,却没有阻止我继续往下道。
我的命对于你来说一文不值,你不会因为我而受制于任何人。就像你说的,你来,不过是想要对方弄清楚,你陆家公子,永远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如果他们识时务的放人就省事,若是不放,你也会任我随他们处置,你带着你的人全身而退。事情的开始与结果,对你而言,就那么简单。
说完,我们两个人沉默了有大半刻钟,最后我实在憋不住了,对他说你能不能帮我叫护士,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他紧迫地盯着我,视线没有移开,手却伸长了去按铃。还好那护士小姐手脚麻利来得快,所以我才能很顺理成章地逃开了他的注视。我离开的时候,眼角似乎瞄到他笑了笑,但我没有听到他轻声说的那句。
果然是个小傻子。
后来方文告诉我,那天的陆轻舟是真的准备开枪,可他抢过的那把枪里并没有装子弹,而他开枪的目的不过是凭着这一声空响来震住那些人几秒,他下面的人才能肆机动作。那时陆轻舟在我旁边和我一起安静的听着,不做任何发言,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叫我的名字,只叫我夏傻子。刚开始我觉得特别肉麻,听久了,也就习以为常。
我刚出院没几天,甘蒙打来电话说请我和裴明珠唱k,说是为了庆祝我劫后余生。
她说的那家ktv我去过一次,所以我和裴明珠准备直接从宿舍出来,在校门口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甘蒙却在电话那头叫嚣着,别啊,我新添置了一辆i,还没有载过人,就把它的第一次献给荣幸的你们吧。于是我和裴明珠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甘蒙开着车招摇地出现,她从驾驶座上下来,取下墨镜对着我们挥了挥手。
here!
我一上车,就跟农民进村似地左碰碰右摸摸地发言,我与它只在人群中相见过,从来没有这样亲密接触!完了还狠狠地嗅了下味道问甘蒙,这是哪款香水啊,挺好闻的,是no.5么?
裴明珠终于忍不住从后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眼神对着我飞了几把小刀。
您能忘记香奈儿,说一个新的香水品牌出来么?
于是我默了默,最后回好吧,我承认我是没有未来的女人。。。
几人言语嬉闹间,没多久,就已经到了要去的地方。我和裴明珠在门口下车,等着甘蒙去地下停车场停车,正当我们还在为香水这个话题理论的时候,我听见背后有人叫我的名字,回过头去,竟是北广。
一反常态的,他身上不再是送水服,而是西装笔挺,西服上有ktv的名牌,想来应该是在这里兼职打工的。这是裴明珠和北广在望城的第一次会面,北广神经比较大条,所以开口的第一个话题便是问,你身上的伤好点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