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传风每天都在想着怎么让侯一灿痛不欲生,怎么让他尝尝自己“说不出口的痛”,就在那张脸好了近八成时,他开始磨刀霍霍,准备向镇国公府二少爷寻衅。
没想到热情如火的妖娆女子再度出现!她大摇大摆走进李家大门,直接往李家双亲跟前一跪,掩面大哭道:“奴家怀了李将军的孩儿!”
一句话,恍如晴天霹雳,李家有后啦!
于是那把磨得闪亮的刀被丢进柴房,想寻衅的李传风被孔武有力的李老爹押着进了镇国公府。
满满的两大车礼物,满脸满口的感激,虽然侯一灿让李传风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但比起子嗣这等重大正事又算得了什么?
李传风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还得口口声声向人道谢,看着李传风像吞进两斤大便的表情,侯一灿连作梦都会大笑出声。
谁让他们家宥慈想令李传风“吃了亏还想着磕头谢恩”呢,他是爷嘛,凡是他们家宥慈想的,他定会教她心想事成!
团圆桌上,关宥慈摆上满满一桌年夜菜。
过完这个年,她和弟弟就十四岁了。
关宥默身为大哥,给了两人压岁钱。
但其实他是三人之中最穷的,除了学费食宿,他不肯花关宥慈半毛钱,他的零花钱全是帮纨绔子弟写作业换来的,他会模仿各种字体,他说:“帮人写作业等于温习功课,钱赚得越多,代表我对课业越熟悉。”
很牵强的说法,但关宥慈和关宥善都明白,大哥是不想他们担心。
在关宥默的督促下,短短几个月,关宥善的身子骨越见强壮,过去一碗饭就能撑着的人,现在能吃上两碗,即使关宥慈的厨艺不怎么样。
大过年的,同文斋不做生意,所有人都回去和家人团聚,只剩下他们三人以及趴在地上的雪球。
雪球长得很庞大,这会儿硬说它是条狗,谁都不会相信。
“姊,这次考试大哥又得了头名。”关宥善与有荣焉。
“善善也进步许多,再加把劲儿,肯定没问题。”关宥默也鼓励道。
柳夫子很看好善善,他输在年幼,但赢在天资聪颖,柳夫子常捻着一把胡子,满怀希望地说:“不知道咱们寒舍书院能不能再出个少年进士?”
柳夫子指导的班级里,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的士子都有,但这次乡试里能被称作少年进士的,只有善善了。
“可以加把劲儿,但别把自己弄得太累。”关宥慈替两人各夹了一块排骨。
“读书不累的。”关宥善笑道。
“你做事才累。”关宥默接着道。孙婶讲过两次了,她老是忙到三更才肯熄灯。
关宥慈绕过这个话题,说道:“大哥过完年就十八了,男子这个年纪都该成亲了,孙婶说她有个侄女……”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关宥默坚定地打断,“男子汉当先立业后成家,无业何以成家?”
“哥有大志向自然是好的,但若是为了我和善善,把终身大事放在一旁,我可不依。”
她琢磨明白了,依哥哥的才能,根本不需要进寒舍书院就能考上进士,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藏着掖着,把一身本事瞒得密密实实?为什么不参加科考,宁愿一世庸碌?
没钱赴考?笑话,这样的本事不会是天生自成,定是被人精心培养出来的,他不肯出仕的理由是什么?不想、不愿还是不能?
不管如何,他为了弟弟委屈自己进了书院当伴读,这份恩情,她铭感五内。
两个没有背景的孩子,想在同侪间取得地位,唯一的方式就是比旁人优秀杰出,总是隐藏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