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然从离开他身边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苏斜只从经纪人那里听了一耳朵，就忍不住想，在他身边的秦怡然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为什么一个人能在短短时间内彻底改头换面？

就像南言。

南言坐在苏斜的斜对面，没在意郑茜萝的拱火，只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吃得认真。

苏斜看了眼南言，心中更是空落。

南言因为不喜欢他了，所以变得更好。秦怡然因为离开他，变得……让他无法接受。

这让苏斜也没法给秦怡然找借口。或许在他身边的时候，秦怡然太委屈了。

想到那天他在回家的车上，看见背着高奢包包的秦怡然，苏斜心里彻底凉了。

“偶然认识的。”苏斜不想多提，他主动岔开话题，“南言，之前多少有些不愉快，今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意思，我想你也懂。过去的我给你道歉，接下来好好合作，好么？”

南言放下筷子，慢条斯理道：“好啊。我无所谓。”

得罪她的是秦怡然不是苏斜，一个劲儿挑事的也是秦怡然，苏斜顶多就一个被迫拉入战场的引子。而且现在秦怡然都离开苏斜了，没有那个搅和精，凭借苏斜本人，他肯定不会去做些让人为难的事情。

合作一次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苏斜松了一口气，主动端起了酒杯。

南言看了眼酒杯，有些迟疑。

“男士喝酒，女孩们喝果汁就好。”罗人觉主动和苏斜碰了碰杯，给南言解围。

苏斜忍不住了。

“罗前辈和南言认识？”

罗人觉很淡定把手放在南言的椅子后背，做出一副圈着她的模样。

“早有所耳闻，听说今天她会出来，我请了茜萝牵线见一面。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和她深交下去。”

南言默默说着还是别了。郑茜萝是个皮的，能陪着郑茜萝胡闹的罗人觉肯定也皮，两个皮加在一起，他们这是要大闹天宫么。

罗人觉话中的意思落在苏斜耳中太有意思了。

相亲？追求？

苏斜目光落在南言身上。

这个阔别了几个月的女孩早已经变得彻底陌生了。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和郑茜萝低语时，眸中闪烁的光是他未曾见过的轻快。

和过去那个一心沉浸在他身上，几乎拿看救世主的眼神看他的南言截然不同。

苏斜心中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失落。

好像错过了什么一样。

南言顶着罗人觉含情脉脉的视线，悄悄在心里给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演技了得。

苏斜没多问了。

“南言，你进组前的准备做好了么？”苏斜转移了话题。

南言慢悠悠道：“嗯，准备好了。”

“剧本看完了么。”

“看完了。”南言瞟了他一眼。

苏斜攥紧了酒杯。他算是没话找话了。

可就算没话找话，他也没法和郑茜萝说话，和罗人觉说话。

郑茜萝被秦怡然害得差点遭受无妄之灾被毁容，郑茜萝脾气多大，肯陪着南言来已经算是纡尊降贵忍着怒火了，苏斜看得门儿清，他还是别去给郑茜萝点火的好。

至于罗人觉，苏斜不想和他说话。

罗人觉总一副黏黏糊糊的模样对着南言，挺不舒服的。

“我饰演的角色荏妄，和云峥的对手戏很多，需要提前对戏么？”

苏斜的话让南言想到当初在外景地的时候。她守在旅社大厅等着人对戏。

“不需要，你可以找你的助理对对戏，等到时候去了片场我们再走一次位就行。”南言似笑非笑翘着嘴角，“免得又有人觉着，对个戏我都能把你吃了。”

苏斜涨红了脸。

这又是秦怡然当初留下来的问题。

他时隔几个月，才后知后觉发现，早在很久之前，秦怡然其实就已经露出了端倪，那些事情的一点一滴早早就积累着了。

只是他没有发觉。

郑茜萝眼珠一转，立即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

合着当初他们合作的时候也发生过不愉快啊。

那她就高兴了。

郑茜萝给罗人觉使了个眼色。

这种时候就要赶紧把她的女神托的高高的！

罗人觉自觉上场。

“提前对戏这种事情也要分人不是么。我听茜萝说过了，你和言言的关系不怎么好啊。”罗人觉很自然把南言的称呼改成了亲密一些的言言，他起身给苏斜倒了一杯酒，“人家女孩儿不愿意，就别强求了，不就是对戏么，哥哥我陪你对。”

苏斜咬紧了牙齿。

罗人觉是前辈，他能说出这种话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该接茬。可是……

南言肩膀耸动，忍笑忍得快飙出泪花。

“罗前辈，抱歉啊，我恐怕没法跟您对戏。”苏斜面无表情，“荏妄痴恋云峥公主，全程都是感情戏。”

罗人觉一听赶紧摇手：“那算了，免得我陪你对个戏把感情也对出去了。免了免了，我们喝酒。”

罗人觉是打着灌醉苏斜的主意来的。

他好朋友差点给苏斜的助理弄毁容了，作为自家人怎么也要把这口气出出来。也是苏斜倒霉，谁让他是秦怡然的雇主，还是因为他闹出来的事情呢。

前辈倒酒，苏斜没有拒绝的分，只能陪着罗人觉一口一口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