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严重的骄傲癖。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沈青道:「别想太多,他还在边关呢,等他回来,说不定我已经外派为官,再见面也许是多年以后。」
「我宁愿自己少想一点。」
「所以,跟我回京吗?」
杜玫摇头,她和沈青情况不同,她不想回京,就算穆颖辛不在,父母亲人旧识通通在,她不愿意回到那个让自己窒息的所在。
「我在这里等妳,若妳外派为官,我便随妳赴任,如果……」真考上状元,真进了翰林院……再说吧!
「也好,壮壮小,别折腾他。」
「如嬷嬷那边得赶紧交代,接下来可有得忙了。」
「考试的是我,妳忙啥?」沈青俏皮地觑她一眼。
「忙着帮妳做束胸,制新鞋、裁新衣,还得想办法在下面帮妳添点东西,让妳在搜身那关能够躲得过去。」
添点……噗!沈青大笑,一把抱住杜玫。「还是娘子考虑得周全。」
「别笑,出门在外,妳要是敢拈花惹草,弄出一本fēng_liú帐,回来以后看我怎么罚妳!」
「不敢不敢,我的小娘子,相公必定规规矩矩,平平安安出门,完完整整回来,娘子给添的小东西,绝不敢擅自动用。」
两人一说一笑、一搭一唱,寒冷的夜里,邵家无比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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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十几名黑衣大盗从四面八方向溪山村包围,他们动作迅速利落地四处穿梭,最后停在邵家门口。
原因两个,一是邵家屋宅看起来最新最好、最像大地主,既然是抢劫,自然要挑肥羊下手。二是老大缺个压寨夫人,听说这家女主人长得倾国倾城。
目光微闪,点头示意,下一瞬他们窜身,越过邵家高墙。
他们轻轻悄悄地跳进院子里,双脚落地,在雪地上踩出沙沙声,他们熟练地找到正房,在窗纸上戳破一个洞,将手指粗的竹管伸进去,朝屋里吹进mí_yào。
沈青把话说得轻松,但大考在即,不免感受到几分压力,她重复模拟着考题,而身为鹣鲽情深的娇妻,自然要陪着她。
两人窝在一张桌子上,一个念书、一个写着小说戏曲,一盏浓茶,安安静静,夜一下子就过去大半。
今天也不例外,吹熄灯烛后上床,她们担心吵醒壮壮,睡不着却也不好交谈。
沈青不放心把杜玫母子丢在溪山村,但她明白杜玫的顾虑,无法勉强,那个京城,于杜攻而言是限制、压迫、束缚。
杜玫心里也有事,她愿意往好的方向想,她但愿殷宸与沈青重逢,但愿他们前嫌尽释,再次携手,她乐意沈青得到幸福,即使这样自己会有被撂下的寂寥感受。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时,院子里传来踩雪前进的窸窣声,下意识抬起上半身,两人对看一眼。
共同生活两年,她们默契十足,点头,悄悄下床穿鞋。
沈青拿起枕下的匕首,塞进怀里,压低身子,摸到门边,杜玫则用最快的速度把壮壮用棉被裹起,塞到床底下。
就在竹管塞进来同时,沈青一个拳头破窗而出。
她以为只是一般宵小,跟在师父身边几年,她有自信对付几个小毛贼,没想到一跨进院子……天,黑压压的一堆人,他们不是普通毛贼吧?
十几个人高马大、身材粗壮的家伙,站满一院子,他们的气息沉稳,下盘稳定,手上握着亮晃晃的大刀,刀锋上带着缺口,可见得是惯于砍人的。
沈青后悔,自己太过轻敌了,还以四海升平、民风朴素、治安良好,再加上自己的身手,不至于有安全上的顾虑,谁知……
她想出声提醒杜玫别出来,但太迟了,她还没开口就有一柄大刀朝她面门砍来,她狼狈的就地一滚,未等她翻身而起,对方的大刀再度砍下。
「啊……救命!」杜玫看见这情景,想也不想扬声大喊,这一喊,把自己暴露在贼人眼底。
十几名贼子看着这对对瘦巴巴的小夫妻,露齿一笑,果然是肥羊,他们不着急,像猫儿戏耍老鼠似的只派一人上前。
与对方的轻视不同,沈青和杜玫提起全副精神应对。
杜玫很清楚,必须离屋子越远壮壮才会越安全,只是敌我实力悬殊,她必须找机会出门求救,她首先想到的隔壁四兄弟,提起气,她一面跑一面大喊。
贼人发现她的意图,怎能让她跑出去?
黑衣人快步抢上前抓住她的长发往后拉扯,突如其来的力道让杜玫倒仰,砰地摔在地上,幸而一层厚厚的积雪,让她不至于受到太大的撞击力道。
沈青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对方根本不给她喘息空间,刀不断往下砍,每次都仅仅差一寸,险险戳上她的身子。
她寻个空隙冒险后翻,双脚顺势踢上对方的膝盖,这一踢用足力气,她几乎可以听见对方膝盖骨碎裂的声音。
另一边,就着月色,黑衣人发现躺在地上的杜玫长相美丽,艳光四射。
传言果然没错,这辈子他还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莫非是仙女下凡?他看傻了眼,呼吸窒,忘记拿起大刀往她身上捅。
见对方怔愣,杜玫拔下发间簪子,娇弱起身同时往对方身上一扑,趁机将簪子狠狠往他的大腿刺去。
她是看准的,沈青教过她人体血管分布,这一扎……运气很好,簪子扎准了地方,瞬间,温热的献血喷了她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