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旭考上二甲二十名,木仪考上二甲三十七名。
直到现在她仍有如作梦一般,还在云里雾里。
坐在高大的马背上,两旁街道有不少的姑娘对她抛掷手帕和鲜花,无数人的欢呼、无数人的欢欣鼓舞,无数人见证她的成功。
她是学霸,她念政治系,她幻想过从政当议员、立法委员、市长……一路选上总统,现在她不是总统,但已经感受到当总统的尊荣。
她很高兴,不断朝百姓挥手,这是她人生最光荣的一刻,她终于可以向爹爹证明,即使是女孩,一样能够光宗耀祖。
「百味楼」上,一个临窗厢房里,沈老夫人与沈节安静对坐。
殷宸知会过他们未来沈青与邵青的身世说法,日后将会有不少人追问到他们头上,且沈青的女儿身也在皇帝跟前过了明面。
「身为女子不遵妇德,都是邵家老太婆把她给教坏。」沈老夫人气愤难平。
沈节淡淡一笑。「母亲真这么认为?」
「不然呢?哪家闺女像她这样抛头露面,无德无操守,若她还没出嫁,我非要把她的头发剃掉,让她当姑子,好好反省己过。」
「母亲可知,青青为何有此番作为?」
「你还要偏袒她,还要帮她找理由?别忘记,你已经为那个孽女,害得柳氏……」
沈节截下母亲。「不是找理由,是青青出嫁前亲口告诉我的,那时她已经以邵青之名考上秀才、举子,她这么做,是想向我们证明,不是只有儿子能够为沈家光耀门楣。
「我没偏袒青青,倒是母亲非常偏袒柳氏,青青从没逼柳氏下毒害人,怎能把罪过归到青青身上,何况柳氏敢对蕙娘母女动手,母亲怎么确定她不会对您动手?
「我知道娘心里想着,秦氏已经怀上孩子,便想借机让柳氏回来,可母亲晓不晓得早先您为儿子挑选妻室的消息传出去时,柳氏暗中收买下人要毒害于您,若不是儿子及时发现,现在您如何能坐在这里看沈家子孙的风光?」
沈老夫人胸口微窒,柳氏竟然……「你有证据?」
「儿子从不信口雌黄,回去,儿子会把证据送到母亲面前。」
楼下一阵鞭炮声响起,沈老夫人低头,看着意气风发的孙女,手指微颤。
这天回去,沈老夫人没多说什么,但养在庄子上,日日承受痛苦,模样却越发丰腴肥嫩的柳氏在几天后死了。
沈节不晓得自己戳破柳氏阴谋,反而助柳氏解脱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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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沈青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盘算着得尽快回去将杜玫接到京城,身为状元,必定要入翰林院,只是得想个办法让杜玫即使在京中也能行动自如,过得自在。
一匹高大的黑马从后头跟上,直到与状元并骑。
百姓瞠目一看,发现那竟是刚为穆朝立下大功的镇国公殷宸,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与新科状元有什么关系?
好奇在百姓脸上现形,不过无妨,很快他们就知道「邵青」是他妻舅这件事。
沈青脸上写的不是好奇而是震惊,她预估过很多状况,却没想过他会与自己并肩而骑。
绷着脸,她一语不发,而严肃的镇国公却一反常态地笑眼瞇瞇,对每个人都和蔼可亲。
「相信我,我不曾背叛过妳。」
他上来就这一句,让她怔住,不知该怎么回应。
「我没有和徐娇娘洞房。」他又道。
胡扯,徐娇娘那一脸春色喜意,掩也掩不住,当她是瞎的吗?
他自顾自往下说,「她婚前失贞,与表哥曾雄有了首尾,新婚后我抓来曾雄,为他易容,让两人共度春宵,曾雄表现良好。」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不曾碰她?」
她终于肯说话?很好!殷宸不阴沉了,笑得无比张扬。「对,她的孩子不是我的,与她有夫妻之实的也不是我,我从来就不打算与她过日子。先帝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为什么……」
「不给妳一点暗示?整座府里能够信任的,除金木水火土,只有静娴姑姑,先帝多疑,如果妳不伤心、不吵闹,如果我们过度和谐,都会引起先帝的怀疑。」
「金木水火土……你的意思,金旭他们……」
「对,他们是我的人,加上水月,凑成五行。」
「既然早知道我在哪里,你……」
他转头,认真望着她。「我伤了妳,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只能助妳一把,妳想自由,我便给妳自由,妳想追求梦想,我便助妳追求,妳不想跟在我后,我便与妳并肩,瞧,妳做到了。」
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竟是她错了?从头错到尾。
「皇帝知道妳是女子,却不想放弃妳的才能,他想重用妳,只不过即使是皇帝也没本事扭转世间规矩,所以辛苦了,以后在外行走,妳还是扮成男子吧。」
金木水火土多年来的悉心照料,他放她自由,却仍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时刻保护,他连皇帝那边都疏通了……他还在暗中为她做过多少事?
她没问,他却明白她想问什么。
一哂,他轻松回答,「周林、陈大富和王县官,那些为难过妳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书院里给妳使过绊子的,一个都别想考过乡试、会试,而待妳好、助过妳的,他们福从天降,这个年过得无比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