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欧阳沐喃喃自语道,看着树上那不断摆荡的小小尸体,脸色晦暗至极。
吊死的小丫鬟正是那日欧阳沐亲手教授习字的那个,只是她现在一丝生气都没有,便是尸身都惨不忍睹。
西宁侯一见欧阳沐这惨白的脸色,心中便已明白了大概,顿时怒气上涌,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不争气的逆子。
西宁侯强忍着怒火,将自己已经发抖的手缩在了衣袖中,“来人!还不将人放下来抬走!”
西宁侯一边吩咐着下人,一边赔礼道:“没想到今日会有贱婢故意找晦气,惊扰了众位,还请众位不要见怪,继续回去吃酒吧!”
“侯爷,这件事不对吧!依我看那女孩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哪里有胆子故意找侯府的晦气!
而且侯爷难道没看到她那一身的伤吗?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这得是犯了多大的错,才能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啊?”说话的正是兵部尚书徐坤,此时他嘴角凝笑,若有所思的看着西宁侯。
众人都望向了那具小小的尸体,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中衣稍长,刚刚遮住了她大腿的位置。
所有裸露出的皮肤上或是点点淤青,或是纵横的鞭伤,甚至还有被灼烧过的痕迹。
她那纤细的脖颈上有几个触目惊心的牙齿印,牙印已经变黑,因为鲜血已经凝固成了紫红色。
那纤细的脖颈遍布齿印,仿佛是被疯狗所噬咬。
她的身上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血,而那鲜血分明是从她的下体顺着她的腿一滴滴滑落。
那尸体着实是惨不忍睹,便是一些男子都不忍心再看,更何况那些女眷。
听闻了徐坤的话,西宁侯沉了一口气,却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树大招风,想看我们西宁侯府笑话的人不在少数,西宁侯府自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就不劳徐大人费心了!”
徐坤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西宁侯,嘴角一挑,道:“居然有贼人能在侯府里先是将这小婢女折磨至此,而后又将她吊在树上,侯府的护卫还真是需要更换了!”
“多谢徐大人提醒,本侯自会注意!”西宁侯咬牙冷笑,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这么麻烦干什么?京兆尹、大理寺、还有刑部的人不是都在吗,让他们看一看不就水落石出了?”殷钰拨开人群,扇着扇子大步迈了过来。
“殷侯爷,今日是我侯府世子的大婚之日,岂容人胡闹?吉日不能耽搁,不过死了一个婢女,明日再查也是一样的!”西宁侯对殷钰怒目而视,眼中都是警告。
可殷钰从不是一个在意警告的人,只无奈的叹息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欧阳世子好嘛!
毕竟之前还传出欧阳世子有些见不得人的嗜好,这小姑娘又死得如此凄惨,若是不查明,岂不是对欧阳世子的名声有损?”
殷钰的一番话险些将西宁侯的老血气出来,别人就算这么想,也都不会说出来,偏生这殷钰肆无忌惮,说话更是没有分寸!
“殷侯爷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是犬子的大喜之日,殷侯爷难道是来砸场子的不成?
若是如此,我们西宁侯府庙小,就容不下殷侯爷了!”西宁侯冷下脸来,一副送客的模样。
冷凌衍也走了过来,他面无表情的瞥了那尸体一眼,眼神冷淡的看了看面如死灰的欧阳沐,冷声道:“殷侯爷还是不要胡闹的好,父皇很看好这门婚事,殷侯爷难道要扫陛下的兴致?”
“哎呦!你们说话怎么总是喜欢牵扯的这么大!我不过是好心提议,生怕有人误会了欧阳世子,结果你们一个用陛下压人,一个冷脸送客,也太小气了吧?
当初你们在殿上一致要夺我手中的财权时,我都没有说什么,还好心好意来送贺礼,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殷钰一脸受了伤的模样,西宁侯被气得直抖,敢将这些话直截了当说出来的也就只有殷钰一人了!
这家伙就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再留他在这还指不定要说出些什么了。
“既然殷侯爷一番好意,那便查吧!”冷凌衍一甩衣袖,淡漠的说道。
“太子殿下!”西宁侯下意识的喊出声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冷凌衍,欧阳沐也双腿发软,不停的打颤。
冷凌衍倨傲的瞥了西宁侯一眼,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今日是世子的好日子,若是不将此事查个清楚,对侯府反是不好。
侯爷应该配合几位大人,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找出真凶还世子一个清白!”
西宁侯瞬间明白了冷凌衍的暗示,连连点头说道:“太子英明,是臣糊涂了,此事应尽快查明才好!”
殷钰扯过一把椅子,随意的坐了下来,不愧是太子殿下,这般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不过经此一事,欧阳世子的恋童癖好,就再也藏不住了!
京兆尹几人颇为郁闷,好好参加个婚事都能扯出一桩案子来,他们怎么这么倒霉!
京兆尹、大理寺、刑部都调了人手来,经查证这少女竟是被人奸淫致死!
那几个验尸的仵作都面露不忍,他们见过各式各样的尸体,可唯有这具尸体,让他们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不敢想象这女孩生前遭遇了什么!
众人都议论纷纷,不约而同的用眼神去看欧阳沐,冷凌衍闻后一拍桌案,冷笑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人早就已经死了,并非是上吊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