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夫人差点又是一口气堵住:“我看你上辈子肯定是欠了那母女两个的!”
话里虽还有不满,但这件事上,两人总算达成了一致,不打算将内情告诉别人。
而门口偷听的秦蓉此时早已目瞪口呆,听到里头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她扭头左右看了看,趁四下无人手扶着腰快步离开。
回房后,她关上门反锁,这次没再像刚知道郁美芝消息时那样犹豫不决,而是直接翻出手机拨通了郁安夏的电话。
音乐声在耳边响起,秦蓉靠坐在浅棕色布艺沙发上,空出来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抚着高耸的肚子。
先前她拿不定主意陆翊臣中意的人到底是郁安夏还是郁美芝,想看看情势再决定站队在哪边,毕竟这几年关于几人的传闻私底下版本挺多,没想到所谓郁美芝那一版完全是郁老夫人的功劳。老太婆以前还挺有手段的,不过做的事倒是缺德得很。
电话被接通,听到郁安夏的声音,秦蓉嘴角的讽意迅速收起,眨眼间便笑意盈盈:“安夏,我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这边厢郁安夏刚进门正在玄关处换拖鞋。
“你说。”她看了眼陆翊臣,走开些距离,淡淡道。
“是这样的……”秦蓉将郁美芝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当然,有些不适合说的类似郁老夫人当初做过手脚种种她有所保留,末了,特意强调,“我听那姐妹俩的意思,打算明天的婚宴上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刻意咬重最后两个字,这所谓“惊喜”必然只有惊没有喜。
郁安夏有片刻的怔愣,捏着手机的五指收紧,过度用力的原因细白手背上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要平静,但这平静也仅仅浮于表面。
秦蓉说郁美芝突然回来了,还说郁美芝讲自己当初坠海之后被人救了只是出了些意外短暂失忆直到最近才恢复,所以过了这么久才回国。
这种狗血的桥段,她只在天马行空的小说里看到过。
忽然想到先前在餐厅里一晃而过的熟悉身影,须臾,她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即便知道秦蓉的示好里头带有功利性,但单就这一点,她还是很感激她提前和她说了这事。否则,如果明天去参加婚宴突然看到郁美芝,她不保证自己不会失态。更何况,郁家和邱家联姻,明天婚宴上肯定会来不少有地位的宾客,若郁美芝高调出现,他们三人同框,到时候只怕又要有各种各样的猜测谣言流传开来。
“谢谢你。”
秦蓉听到想听的话,脸上有了笑容,姿态摆得很低:“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前是我太糊涂了,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过往就不提了。不过咱们二房才是一家人,就应该团结,可不能让大房那俩小丫头欺到头上去。”
郁安夏笑而不语,话锋一转,让她好好照顾肚子里孩子早点休息之类,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下一秒,一双结实的小臂从后面圈上她的腰肢,男人坚硬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带着淡淡男士香水的熟悉气息不断窜入她鼻尖。
郁安夏微怔,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清越低醇的声音:“谁打的电话?”
郁安夏垂眸,低眼看着被自己攥得很紧的手机。片刻,心里长舒一口气,慢慢从他怀里转过身来。
他的双手依然搭在她腰际,两人贴得很近,她几乎能清楚听到他结实有力的心跳。
仰头看着他,莞尔一笑:“是秦姨打过来的。”
秦姨?陆翊臣反应几秒才恍然想起是郁叔平现在的妻子。
“她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她……她和我说郁美芝回来了。”郁安夏缓缓开口,说话的时候没放过他一丁点的面部表情。
陆翊臣倒没有到注意这小细节,郁家的人,除了夏夏以及郁氏前后两任掌权人,其他的他几乎没有接触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过。郁安夏突然说起这个郁美芝,他脑海里一时间还真是没什么印象。
“回来就回来了,也值得你这么关心?你和她关系很好?”
郁安夏错愕:“你不知道她?就是咱们结婚没多久后在国外意外坠海而亡的那个,大房的大堂姐,她其实还活着,前两天刚刚回来。”
陆翊臣哦了一声,经她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好像当年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还陪着郁安夏回去吊唁过,只不过对那个意外过世的女孩并无太深的印象,时间也久了,自然不记得她的名字。
温柔的目光凝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这么关心她?以前也没听你提起过这人。”
郁安夏心里撇嘴,她才不关心郁美芝。
郁家所有人里面,和她最不对付的就是她。郁美芝的母亲兰新梅是郁伯康二婚妻子,她自己是个婚前私生女,比她来郁家的时间还要晚。两人年纪相仿,郁美芝进了郁家后,最喜欢针对的人就是她,两人从小到大就没和谐过。
不过,陆翊臣的反应让郁安夏意外之余又由衷开心,双手圈上他的脖子,杏眸里闪着星光:“我不想去参加郁可盈婚宴了,我们不去了好不好?明天元旦天气又好,带悦悦和嘉嘉去爬山,正好活动一下身体。”
难得她开一次口,甚至疑似在和他撒娇,陆翊臣怎么会不答应?
“你真好。”见他点头,郁安夏突然踮起脚尖,出其不意地在他嘴角啄了一口,然后迅速拉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往客厅里小跑,“我去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