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的眼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我与她错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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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能有半个时辰,就有太监来传,我和向珞蝉就跟着他去了。一路上左拐右拐的,我对面前的景象竟然一点点熟悉起来。
太监带我们在一座宫殿前停下,我从外面隐隐约约瞥见里面淡黄色的灯光,好似一个温和的巢。虽然我之前一直都是有室内长廊,可是我却认得这里,这里是父皇以前设宴的地方,是他给我庆祝生辰的地方,看来蒋政涛没有重建皇宫,以前的一切都还在。
我的头脑蓦地有些不清醒,往事涌上心头,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的片段重叠在一起,都是我在别人的引导之下,走入那片温暖橙黄的光火之中,走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蒋政涛和我想象中的形象有一些不一样,他其貌不扬,两鬓斑白,满脸皱纹,上半身佝偻着,套在明黄色的衣服里,红光满面的,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在那里。我突然想起我父皇,险些一步跪倒在地上几呼参见,向珞蝉见状迅速出手,用力抓了一下我的手臂,我才反应过来。
也对啊,父皇他不会是这样的,不会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等我行礼,他在我一出现在殿里的时候就会站起,走上前来拥抱我,欣喜都写在脸上,虽然他每天都见我。他会一遍遍地念叨:“允儿,允儿,我的允儿来了,快过来坐到父皇身边来。”他就是这样,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架子,永远对谁都是那么的亲切。
可我的父皇,已经死了啊……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害的!
我没有下跪,而是把身板挺得直直的,也没有说一句话。满座的宫妃都嘘了声,只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摸摸地抬眼打量着我,诺大的宫殿安静的可以听到烛芯“哔啪”的爆裂声。我们就这样一高一低的对峙了半晌,最后还是蒋政涛先行开口:“江湖之中一直把盟主传的神乎其神的,就差没说是三头六臂了,如今一见,这身形当真是吓了一跳。”
我漠然一点头,向珞蝉会意,走上前去行了个礼:“皇上,盟主远道而来有些水土不服,导致喉疾复发,目前正在封喉,就由在下替盟主说话,还请皇上谅解。”
“无妨,”他笑着一点头:“盟主请入座吧。”
蒋政涛是江南人,他说话的声音又低又沉,好似水车翻动时在水面上击出的涟漪那样徐徐散开,和我说的这几句话又都是笑眯眯地,皱纹全堆到一起去了,一副慈祥老人的模样,却让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二人在安排好的地方坐下,殿里传来了丝竹管弦,一群身着淡蓝色衣裳头顶牡丹配饰的舞女上来开始跳起这几年很出名的歌颂天界盛景的《瑶池会》。宫妃们没见识地又一次嬉笑起来,只有皇后和蒋政涛窃窃私语。大殿内一副欢乐祥和的样子,可是谁都明白这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用不着捅呢,就该破了。
“盟主。”
突然被叫到,我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向上望去,蒋政涛依旧保持着他那副标志性笑容:“怎么不动筷,是吃不惯江南地区的这些饭菜吗?盟主是哪里人?现在让御膳房再做一桌可口的。”
我摆摆手,示意不用,向珞蝉便在我身边解释道:“盟主喉疾未愈,吃东西讲究颇多,赴宴前才吃了药,就不劳烦陛下了。”
“嗯,也罢,那要不要找御医给盟主把把脉?”
我再次摇手拒绝,向珞蝉也回道:“不劳陛下,在下对医术有一些小小的研究,盟主的病不要紧,吃几副药就好了。”
蒋政涛闻言点头,显然刚才只是客套而已。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杯里的酒,可能是有些辣舌尖,他的脸扭曲了一瞬又放开来,脑袋微微扬起,似乎很享受它复返的余香。他继续开口道:“那朕就先与盟主说些正事。第一个就是国家和江湖统一的问题。盟主去击杀那些个江湖毒瘤的事迹如雷贯耳,朕也知道盟主为百姓付出很多,不过权利分立的结局就是纷争、事端与国家人民的不安定。”
我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张口百姓闭口百姓,这么直接地把想法说出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他继续开口:“不过,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盟主先考虑着,朕和你说这第二件事情,”他停顿了一下,“盟主知不知道,前朝余孽罗允儿的下落?”
“!”我一惊,感觉冷意瞬间从我的椎骨爬上脊柱,致使大半个脊背都麻木了,冷汗在幕蓠的遮掩下自额角流下。我伸手握紧了腰间盘莫听,用指腹摸索着它表面的纹路。
还未等向珞蝉回答,蒋政涛接着说道:“盟主,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也知道我怀疑什么,所以请盟主把纱帽摘下来吧,让宫里大家一睹盟主尊容,正好也断了朕的念头。”
向珞蝉飞快一步挡在我身前,行礼道:“陛下,恕难从命。盟主以这副样子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者,强行令一女子摘下幕蓠,也非君子所为。”
“哦?盟主喉疾未愈莫不是这面部也有什么隐疾不成?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无法露面?敬酒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