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我不将他们解决了,你独自出门的结果无非就是死路一条,回江城?你连机场高速只怕都上不了。”
是恐吓吗?不是。
陆景行只是在阐述事实,再将他们此时身处境地说与沈清听。
而后者听闻,目光如炬投在陆景行身上,因着是背对看不清男人此时面色,但他冷峻的背脊一如既往,未曾变过。
“你祈祷我能尽早解决他们给你一个舒适的环境,不然,你只能没日没夜的呆在总统府哪儿也去不了,”男人再度开口,话语近乎冷漠。
“是谁?”她问。
“各方势力,”陆景行开口,未曾隐瞒。
他本不想将沈清拉到这无边无际的权斗当中来,可沈清不是个听话的,若是她能安安心心呆在总统府一切好说,可并非。
沈清并非如此听话的人。
如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陆琛主政在内,他伸手在外,二人必须密切配合才能将对方一举拿下,这中间出不得任何差错。
如若沈清离开总统府,谁敢保证那些不要命的会将她如何?
拿妻儿去冒险?他做不到。
“阿幽……你不甘心也没办法,如今,总统府是你唯一的保护伞,离了它,你难保能活着到老,你若是不在乎自己生死愿意去燥腾,你大可去,我不拦着你。”
“你以前从不和我我说这些。”
“今非昔比,以前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说不说没关系,他们没胆子将你如何。”
“现在呢?”
“他们可以造势,因为不管如何都能将罪名甩到别人头上去。”
“以前的我,年少无畏,现如今……”他似是想到什么,苦笑了声,“你知道的,你跟宝宝是我千方百计谋来的,我怎敢拿你们去冒险。”
“你拿我冒险的次数……呵,”后面的话,不说也罢。
“……”冗长的逼仄的沉默席卷车厢。
陆景行早就知道,即便他跟沈清过了一段安稳日子,即便她会粘着你,同你说笑,但以往的那些东西依旧埋藏在她内心深处,搞不好,就能被挖出来。
如今就是这样。
而沈清呢?她理解陆景行的身处环境的不易。
但不能理解他为了利益将章宜拉进去。
这点,她绝不容许。
她从未想过将章宜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他的丈夫,却做出了如此举动。
怎能不心寒。
这个千方百计护着她的女孩子最终却被她的丈夫拉入到了权利斗争当中,且还受了伤。
陆景行是想让她这辈子都良心过不去。
车子行驶在平坦大道上,沈清收回思绪将实现落向窗外,这一看,整个人都惊颤了。
“你不是说章宜没事?”这条路是去军区医院的,她晨间才从医院回来。
男人静默无言,未曾开口言语,只是稳妥开车。
“陆景行,”沈清在度开口,近乎爆喝。
侧看,男人面部轮廓线条紧绷,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面色深沉的近乎滴出水来,却依旧是一言不发。
而沈清坐在后座看着他如此面色,整个人近乎发狂,男人向前的视线微微抬起透过后视镜望了沈清一眼,压着嗓音开口解释道;“腿被树枝划伤了。”
“你最好别骗我,”她开口,恶狠狠警告。
男人闻言,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搁在窗沿抬手抹了把脸,冷笑一声,数不尽的无奈与沧桑;“你都拿她威胁我们的婚姻了,我怎敢骗你。”
陆景行心寒吗?
寒。
沈清这人看似无情实则有情,她身边但凡是随随便便一个相识较为长久的朋友她都会护着。
不容任何人欺负他们。
每每出了任何事情潜意识里,她总是第一时间偏袒他们,而自己呢?
若是章宜和自己,沈清会如何选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了。
这日,陆景行着一身军绿色衬衫,似是恢复了她们初结婚的那段时间,每每第一时间见到他,总是一身军绿色衬衫在身。
衬衫着在身上有些皱褶,袖子依旧是高推,领口微微敞开,许是整晚未眠,下巴有些胡茬子冒出来,发丝也不似前几日那般打理得当。
这个想来意气风发的男人今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疲倦,连说出口的话语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沈清沉默,靠在后座望着陆景行的侧颜,未在言语。
陆景行驾车驶进军区医院,下车时,沈清欲想侧眸望去,却被陆景行挡住了脸往医院大厅带,军区医院,有武警军官把手,自然是没那么容易好混进来,且不说章宜他们住的还是高干病房。
高干病房区,沈清尚未走进,便听见骂骂咧咧声响传来,顿住脚步细听,才发现这叫骂声是傅冉颜的,抬步欲要快速奔过去,却被陆景行牵制住了手腕,她想也未想,抬手就甩开男人。
后者再度伸手拉住人,英俊的面容带着些许冷峻;“跑什么?”
每每见到沈清抬腿狂奔他近乎都能被她吓出心脏病来。
沈清稳住心神,望了眼陆景行,后者见她停歇下来,缓缓松开她的手,走进,叫骂声更为鲜明。
病房门口,围着一撮人,这一撮人,全是昨晚恶战中受伤的军人,悉数吊着胳膊腿挂着彩扒在门口跟看猴儿似的朝里往,沈清走进,却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