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说着祭祖的事,忽然听到小院外有人的声音,林泽宜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哎呀”了一声。
“忘了跟你们说,我今早上特意去请了个有能耐的师父来,让他帮咱们看看,这院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邪气。”林泽宜脾气暴躁,说话也特别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串,众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刚说完,门外的人便进来了。林珩一看,立刻就明白过来,原来她口中所说的“有能耐的师父”,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
林珩是个无神论者。在遇到南郁城之前,从来不信这些神鬼之说,遇到南郁城之后,虽然三观都被颠覆,也相信了这世上确实有鬼怪的存在,但是对于这种打着算命或是捉鬼的名号招摇撞骗的人,他仍旧是保持着敬谢不敏的态度。
林泽宜跑到院子门口,恭恭敬敬的将那道士请了进来。
那道士三十来岁,长得贼眉鼠脸,一双眼睛晶亮,留着一小寸胡子,看上去不伦不类,一眼便觉得不是个好东西。
林珩有些惊讶,姑母干嘛请这么个一看就是骗子的家伙过来?
林泽宜将那道士请到客厅里坐下,道:“我们家最近有些晦气,昨晚半夜还听到有女鬼在哭,所以专程请您过来帮忙看看。如果有什么不识相的小鬼在这儿捣乱,就麻烦您赶紧将她收了去!”
她说到这里,林珩才明白过来。原来姑母是因为昨夜的事情专程请了道士来捉鬼。
想到这儿,林珩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别说这里根本就没鬼,就算真的有鬼,就凭这道士贼眉鼠眼的骗子相,他又能捉到个什么?
他在心里暗讽,忍不住就回头看了南郁城一眼。
南郁城正抱臂靠着沙发,脸上似笑非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那道士听完姑母所说,装模作样的捋了捋自己那短小的胡子,清了清嗓子道:“贫道刚才进门的时候,便觉得这里乌云压顶,像是有恶鬼作祟。就算你们不说,我必然也是要将它除去的。”
“哎,那就麻烦大师了。”林泽宜恭恭敬敬道:“大师您看有什么需要您就说,我们尽量配合。只要能把这事儿顺利解决,钱不是问题!”
听到这里,那道士似乎颇为满意,嘴角勾起了一抹笑,越发显得整个人无比猥琐。他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林泽宜跟那道士说话的时候,二叔几次想要c-h-a嘴,都被林泽宜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眼下看到那个道士准备开始施法,更是有些坐立不安的焦虑起来,他忍不住低声对林泽宜道:“唉,这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道士此时正在院子里拿着一堆不知名的东西天灵灵地灵灵,自然没注意到房间里的人,林泽宜快速的瞥了道士一眼,也低声回到:“我专门去镇上问了,这道士在这片儿非常有名,据说只要请他出面,哪怕是那些有三五百年道行的大鬼,也能轻轻松松手到擒来。你就放心吧哥!”说道最后,她颇有些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听到他这么说,二叔似乎也放心了一些,将目光移到院子里作法的身影上,眼中有些期待。
一旁的南郁城听力极好,他们的这段对话自然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他冷笑一声,也不说什么,倒是林珩见他突然冷笑,莫名的看了他一眼。
院中的道士先是拿着一把拂尘围着小院转了一圈,一面转一面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他走到院间的某处停了下来,拂尘一挥,指着天上,闭上眼睛大喝一声:“破!”
他这一声大喝之后,天空中毫无动静,头顶的白云闲闲飘过,像是嘲讽着他的不自量力。
他站在院中,紧闭双目,嘴唇轻轻蠕动着,似乎在快速的吐出什么咒语。半晌,他忽然痛苦的扭动了一下身子,一个站立不稳,竟然摔在了地上,连手中的拂尘都滚了出去!
正在认真看戏的众人一下子愣住了,林泽宜第一个站了起来,连忙跑出去将道士扶起,焦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大师您都降不住她?!”
那道士艰难的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他喘了好几口气才断续道:“那鬼怨气太重,我……我收不住……”说到后来,声音渐弱,林泽宜仔细一看,他竟然就这么晕了过去!
这下子林泽宜更是大惊失色,连忙招呼着众人过来。
几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把道士抬到屋内,二叔对着他的人中狠掐了一阵,这才见那道士缓缓的醒了过来。
他先是有些迷茫的睁开眼,随机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定住了房间的某个角落,看了一会儿,猛然睁大了双眼!
他一下子蹦了起来,一面往后退一面哆哆嗦嗦的道:“小的刚有眼无珠,不知姑娘修为如此高深,如有得罪,还请见谅、见谅……”
众人看着他这副表情,再看看他目光所向的空无一人的角落,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二叔脸色铁青,目光死死的盯住那个道士,胸口剧烈起伏,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泽宜也吓得不清,缩在一旁不敢开口,那道士不住的道歉,到后来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道士像是得了什么特赦令,连忙拿起自己的东西,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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