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尽锋越往下看,越是心惊肉跳。这个叫今日榕城的账号几乎把卫尽久的个人信息扒了个彻底,甚至还找来了一张卫尽久的学生卡照片,毫无遮掩的直接挂在了上面。整篇文章态度尖锐,除了攻击卫尽久,还批判了教育系统的疏漏,省政府的拙政,言辞灼灼,仿佛自己是人民的代表,正义的使者,非常具有煽动x_ing。
这时黄珊珊发来了第三条消息,问道: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卫尽锋没有回复,他此刻心乱如麻,第一反应就是卫君行是不是在京市遇到了什么麻烦,有人要对付他,否则基因研究所的案子都过了那么久,怎么突然又被人重新翻出来大做文章?
可随即他又很快否定了。父亲一向行事谨慎,如果真的得罪了什么人,应该会第一时间提醒他,不会让家里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所以这件事应该不是冲着卫君行来的。
不是冲着卫君行来的,那就是冲着卫尽久来的了。
可是自从高考结束以后,卫尽久就一直宅居家中,除了那天谢师宴,几乎没怎么外出——这种情况下,还能得罪谁呢?
没有谁了,除了唐欣。
而就在这时,公寓大门被人打开,卫尽久端着清理干净的猫砂盆回家了。
“煤球拉的屎太臭了!”卫尽久用脚带上房门,走去角落把倒空的猫砂盆搁到地上,有些烦恼的抱怨道:“楼道里的垃圾桶盖上盖子都遮不住味道,再这么下去,我怕隔壁几户人家要投诉了。”
他从柜子里取出猫砂袋,换上新的猫砂,又对卫尽锋说:“哥哥,下午我出去一趟,看看宠物店里有没有那种可以除臭的东西卖。”
卫尽锋心头一紧,当即说道:“你别去!”
卫尽久转过头来看他,不解道:“为什么?”
卫尽锋低头将手机收回口袋里,迅速收拾好情绪,然后重新抬起头来,对卫尽久露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笑容:“现在天气这么热,你就不要往外跑了。正好一会儿我也要出去寄快递,可以顺便帮你去买。”
卫尽久扶着膝盖站起身,说:“这么多箱子,我和你一起去吧。”
卫尽锋道:“不用,你还是留在家里看着煤球,不然没人管它,它又要去抓卫生纸了。”
卫尽锋已经顾不上对唐欣的所作所为愤怒震惊了,现在有更严峻迫切的问题让他焦心。方才黄珊珊发给他的那篇文章阅读量那么大,不说全国,至少在榕市本地,想必已经成为了一条爆炸新闻。他简直不敢想象在看过这篇文章以后,会有多少人受到煽动,对基因编辑人产生仇视敌对的情绪。现在卫尽久离开家门走到大街上,一旦被人认出,受到s_ao扰叱骂都已经是小麻烦了,更严重的情况,是有可能连人身安全都无法保障!
半个小时之后,卫尽锋以寄快递的名义独自出了门,第一件事便是联系黄珊珊,恳请她能够将这件事保密,不要让卫尽久知道。
黄珊珊一听卫尽锋这样说,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光我不告诉他有什么用啊?”她躲在走廊角落里,捂着手机压低声音道:“现在全校都在议论这件事,好像下午电视台的人还要来学校采访。除非卫尽久不玩手机不看电视,住到山洞里去当猿人,否则他迟早自己也要发现的!”
卫尽锋下了出租车,两三步跨上台阶,推开营业厅的玻璃门:“不能让他知道,我现在在给他办电话卡停机。”
黄珊珊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说道:“那以后呢?难道你还能一直瞒着他,让他与世隔绝不出门?”
卫尽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又是心慌,又是气急:“至少现在还没到可以告诉他的时候……小久他和我们不一样,你也知道的,他刚入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怕他……总而言之,还是先缓一缓,等事态被控制住了再说。”
黄珊珊作为第二知情人士,现在再去回想卫尽久当初孤僻寡言的样子,也忍不住的要叹气:“也是——先叫你爸爸把网上那些东西都删掉吧,我看现在学校里的气氛已经有点不太对劲了……”
课间时间有限,马上又要打铃了,黄珊珊与卫尽锋交谈到一半,不得不匆匆挂断了电话。而另一头,卫尽锋把卫尽久的那张电话卡办停之后,立刻又打出了第二通电话,试图联系远在京市的父亲。
卫君行公务繁忙,一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卫尽锋是很少直接打电话给他的,因为打了也未必能联系的上,可如今却是顾不得许多了。他先是打了卫君行的私人电话,无人接听,于是便又打了卫君行的办公室电话。这次电话打通了,对面接听的人他也认识,是跟了卫君行许多年的一位勤务员,名字叫做周瑞晨。
“周叔叔,我是尽锋。”他知道周瑞晨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开门见山,直言说道:“家里出事了,我爸爸什么时候能接电话?”
周瑞晨坐在办公桌前,目光透过镜片落在电脑屏幕上,一边浏览网页,一边答复他道:“部长在开会,至少还要两个多小时才能结束。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很着急吗?”
周瑞晨名义上只是一名勤务员,但实际所掌握的权利却也不小,几乎等同于办事处的“第二”秘书长。卫尽锋此刻联系不上父亲,抓到一个伪秘书长也是好的:“卫尽久的身份信息被曝光了,有人在故意做文章引导舆论,现在几乎所有网络平台都在抨击基因编辑人……”
周瑞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