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母亲的影响下,我不由自主地读了起来。”孟冉秋叹口气,“我妈生了三个女儿,我是老二。我父亲一直想要儿子,所以对我们姐妹并不关心,对我妈也多有不满。我大姐读完初中就出去辍学打工了。我妈就把希望寄托到了我和妹妹的身上。”
庄子川明白中国家族对男丁的渴望,听到刘兰芳生了三个女儿,又嫁给那样一个丈夫,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冉秋同学,你母亲很厉害,你也很优秀。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这本书出版。”
目的已达到,孟冉秋适当地欣喜道:“谢谢庄老师,我回家就会把消息告诉我妈妈。对了,我妈妈为了方便联系,刚买了个传呼机,庄老师有事可直接打这个传呼,号码是……”
庄子川记下了刘兰芳的传呼号码,看天色不早了,他赶了一天的车,也有些疲累,便站起来道:“冉秋同学,我会在这里呆几天,如果刘老师身体好转,麻烦告诉我,我想去看望她。”
孟冉秋点点头:“庄老师放心。如果我妈妈病情稳定,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二人在小公园中告别,孟冉秋看庄子秋高大的身影离去,轻轻吁出一口气。庄子川想见刘兰芳,可出差时间有限,不会在颍河县久等的。
她,随手折了根路边的无名花枝,边走边想后面的打算,刚越过一块大石,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给我生了儿子,我的就是你的。”
“你老婆好好的,还有仨女儿,什么你的就是我的?”一道女子看似嗔怒实则撒娇的声音,“实话跟你说,自从得知怀了你的种后,我就没怎么出门,只等着你来娶我。我一个年轻的寡妇,要是挺着个大肚子出门,还不得被人笑死。你当初怎么说的?说要生了儿子,就会娶我!”
孟军义挠挠头:“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只是现在有些不好办,车行里有我老婆她侄子,我拿钱不太顺手。不过等你给我生了儿子,我把她侄子撵走,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只要你给我生了儿子,还怕什么?!”
孟冉秋透过灌木丛的空隙看着孟军义急急地给女人解释,与平日在家的样子截然不同,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陡然升起。她母亲刘兰芳整日操劳,她父亲却在背地里和人勾搭!
孟冉秋两步走到二人面前,冷笑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丑事忽被人撞见,孟军义猛然回头,看到是自己女儿,心情平静下来,笑道:“二丫?你放学了?”
“她是谁?”孟冉秋不理孟军义,只是打量擦着一脸白粉的女子。
“哦,这是车行对面开杂货店的,快叫婶儿!”孟军义呵呵笑道。
“婶儿?爸,刚才你们在这里谈话,没墙又没门,我可听见了。”孟冉秋看了女子毫无起伏的肚子一眼,对孟军义道,“你确定她肚子里是你的种,是儿子?”
“你小孩子说啥呢!”孟军义看到旁边有人过来,拉住女儿,“走,回家去!”
“我这肚子里不是你的种,会是谁的!”女子拉住孟军义,“你骗我清白,要是欺哄我,我不活了!”
孟军义看看女子,又看看女儿,最终心上人占胜了骨肉亲情,拉住女子的手,也不管孟冉秋了,径直往外走去。
“爸,你想要儿子,尽管跟别人生。”孟冉秋在后面小声道,“不过以后家里的钱你一分也拿不到,车行里的事你也不用再管!”
孟军义听到女儿的话,脚步一滞,自孟冉秋考上颍河一高,他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这个女儿了。加上孟冉春的事,他对昔日这个并不关心的女儿,不知为何忽然产生了莫名的畏惧。
朱云飞给的那一百万块钱,他曾多次问刘兰芳,奈何刘兰芳听了孟冉秋的话,只说存在了银行,存了死期,他一分也没拿到。原先孟冉春过年给他的五千块钱,还有家里原有的数千块钱存款,又被他一时受人鼓动,借给了同村的人,到现在也要不回来。要不是车行的生意渐渐好起来,他手头连维持基本的吃喝都困难。
现在,孟军义住上了城里的楼房,手头有了余款,心底深处的遗憾开始冒出头来,一来而去,就与车行对面开杂货店的寡妇王氏勾搭在了一起。
孟军义浓眉大眼,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帅小伙,从孟家的三个女儿就可看出。现在虽然大不如年轻时,但因车行有了钱,底气足了,打扮一番倒比同龄人年轻耐看。王氏看孟家的车行又红火,二人时间一长就勾搭在了一起。只是二人做得隐秘,刘兰芳并未发觉,没想到先被女儿看到了。
孟军义对女儿虽有些无名的惧怕,但却不愿在王寡妇面前落了威风。听到孟冉秋的话,想起要是不她,以刘兰芳的头脑,那一百万块钱自己岂能一分也拿不到?
王寡妇轻轻地冷笑一声:“军义,你家到底谁做主啊?你当爸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谁呢。”
气上心头的孟军义一被挑唆,扬头就给了女儿一耳光:“你在外面瞎逛啥呢?不好好学习,来这里做什么了!”
孟冉秋被打得一趔趄,她看着王寡妇那得意的眼神,毫无畏惧地迎上去。王寡妇心中一寒,拉起孟军义就走。